祝老夫人问她,“长君媳妇今日过来有何事?”
“母亲,是长缨嫁妆的事,明儿一翻年,她就要出嫁了,儿媳这会儿忙着给她准备呢。”
“要嫁了啊”唉,想起女儿也要离开她,心下又难免伤感起来,“嫁妆单子我年初看过了,都是些好的,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只那衣裳首饰需要现置办,置办早了说不定日后就不时兴。回头你去问问长缨,让她选些花样子,现下就可以将此事张罗起来。”
儿子要儿媳妇学习管中馈这事,祝老夫人早已知晓,祝长君已经过来说过了。她也觉儿媳妇肯学着管,这是件好事,儿子儿媳相处和谐了,家里才和谐。既然让她管,那索性就大胆的管,事情全权交给她放手去做。
“长君媳妇,家里的事就辛苦你了!”
“母亲说的哪里话,这也是儿媳的家呢,应当的。”
顾时欢新官上任,干劲十足。得了老夫人准话,便高高兴兴起身准备告辞,走之前又关心的了句,“母亲,您现下身子如何了?”
“唉,老样子罢了。”
这怅然的心情,她懂,无非就是病了这么久,又无聊得很,觉得日子太乏味,心里不得劲呗。
想了想,她说道:“母亲爱听戏么?听说临安城里有个柳家班子唱戏唱得可好了,您要不要听?”
顾时欢喜欢听戏,祝老夫人是晓得的,以前隔三差五她就要请戏班子进府里来唱。
“有趣吗?都唱些什么呐?”
准备要走的顾时欢又坐下来,聊起了近日时兴的戏曲,她之前上街在茶楼里也听了几回,意犹未尽,正好请回府,再听一遍,“母亲,近日有个新戏叫做《戏娇娥》,说的是一个单了好些年的官爷终于娶了个小媳妇,他高兴得很,但小媳妇太娇,整日与他吵架,后来”
老夫人听了觉得怎的这么熟悉呢,随后一想,哎呀,她儿子可不就是单了好些年才娶了个小媳妇么。
这戏好!
于是,当场拍板,“行,长君媳妇,就请他们来唱这出,我爱听。”
出了元安堂,顾时欢又带着凝翠去了趟馨兰苑。
祝长缨见她过来很是高兴,“嫂嫂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适才去了元安堂,与母亲说起你嫁妆的事呢,她让我拿些衣裳首饰的花样子来给你选。”
提到嫁人之事,祝长缨心里甜蜜得很,随着日子越近,她心中的期待越盛,真是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些。
顾时欢见小姑拿着首饰的花样子,兀自坐在那里傻愣愣的笑,不明何意,“怎的了?这些都喜欢?那就全给你打了。”
祝长缨唬了一跳,这些要是全打下来,少说得满满几大箱子呢,哪里用得完。于是赶紧说道:“嫂嫂,我这是在细细思量哪个好呢。”
“我才不信,思量个花样子都这样高兴?莫不是又有什么好事自个儿独享了?”
祝长缨脸红,悄悄说道:“嫂嫂,我今儿又收到刘峥的信笺了。”
年轻男女定了亲却不能轻易见面,相思太苦,只能偷偷的互相鸿雁传书聊以慰藉,这种暗暗的甜蜜滋味着实撩人的很。
望着一脸春心荡漾的小姑,顾时欢索性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这些花样子都给你打,听说都是今年时兴的呢,放到明后年都不会过时。”
祝长缨暗暗咂舌,有个有钱的嫂嫂是什么体验?
一个字:爽!
虽然爽,但确实也太多了,她挑拣几样,好歹凑满一箱子,顾时欢便满意的回了。
这是她第一天上任管中馈,心里头高兴,晚饭便多吃了两碗。
祝长君见她捧着碗乐呵呵的吃得忘我,夹了片肉给她,问道:“今儿过得如何?”
“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
“先是去了元安堂请示母亲,哦,对了,母亲近日心情不好,我决定给她请戏班子进来唱戏。然后又去了馨兰苑,选定了衣裳首饰的花样子,明儿我就让人送去玲珑阁,让她们备起来。”
“你做的好!”
祝长君这人吧,说话总带着股气势,哪怕是简单的夸人,也夸得让你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了不得的大事,成就感十足。
因此,顾时欢听后,十分骄傲道:“夫君,我一定会努力管好府里的事的。”
她这副如小儿得了夸奖尾巴翘上天的架势,令祝长君好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鼓励道:“夫人再接再厉!”
顾时欢一高兴,不小心又多吃了一碗,以至于乐极生悲——积食了。
祝长君牵着她在院子里溜圈,从掌灯时分溜到月挂树梢,她才总算感觉好了些。
他催促她赶紧睡觉。
顾时欢说,夫君我还要练字呢。
祝长君说,歇息一天不打紧。
顾时欢:我还是想
祝长君赶紧抱住她:不,你不想!
于是,他急匆匆的抱着人往净室去了,美其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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