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商大人脱离嘉和的苦海?
宁将军手握兵权,又在坊间声望极高,陛下自然不会轻易处置。赵海话中惊切难掩,可商大人商大人可是
可是什么?你把自己当作什么了?梅沉酒被他接连不断的话搅得心烦意乱,拧眉斥责道:赵海,嘉和二十五年哪怕烧了他们烧了我,也断不会烧到你身上!
只一句,就将他出神的魂魄重新打回已显颓态的躯壳里。赵海倏得静默,不再言语。
梅沉酒移了视线,口吻极快地恢复平常,你既身为掌柜,免不了要同人来往。我且问你,近些时日,客人们都闲谈些什么?
午后所察的尸首惨状牢牢印在她的脑海里。若暂且将其余几案的凶手想作一人,其出手狠决、神出鬼没,想要直接缉拿归案恐怕十分困难。求财或寻怨,如能探得市坊间的风向,兴许还有胜算。
关城的客人天南地北赵海闻言无奈低头,可为难的话只说了半句,再度开口已有些不解,近来的客人倒是常提起城郊的那处佛庙。
佛庙?梅沉酒眉眼一凛。
是围著几尊石佛建的一座小庙。赵海皱眉回想,鄙人如未记错,这佛像是早些时候一名石匠过路时著手雕刻的。眼下佛事兴盛,神佛更不可轻易流落荒地。周县令便吩咐人把那处搭上砖瓦,也供过路人歇脚。
你可还记得佛庙是何时修缮完全的?梅沉酒无奈轻叹一口气。世事动荡,普通百姓求神佛庇佑再正常不过。
具体的时日,鄙人也记不大清了。
梅沉酒见左右再问不出什么新鲜来,终是倦怠地对旁站著的两人招招手,周大人已吩咐过牢中那些狱卒,带他下去罢。
待到审完赵海离开此地,梅沉酒询问身边卜易,才发觉快临近五更天。她想重回榻上歇息又觉得过于散漫,便随手在架几上拣了几册卷子,打算进屋挑灯细看。谁知下刻被叩门声惊醒,时已将至正午,案上的书简也只被潦草掀开了一角。
周晗站在门外候著,见人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外使在厅前,在下领公子过去。
梅沉酒自知耽误了时辰,随人顺小道一路疾走,拐过不少堆置杂物的偏房,才和祁扇打上照面。他正侧身与周识谈话,一袭玄青素袍显得气质尤为清放,周大人何故今日才贴出告示?
祁大人才同梅某一道查案,周大人自然是要在今日告知关城百姓。梅沉酒提裙踩上石阶,率先朝著人行了礼,劳烦周大人。
苦于招呼祁扇的周识听见背后终响起脚步声,立刻按捺不住地回身,想把这烫手山芋交出去,公子当真客气了。既如此
扇跟著梅公子便是。受人忽视的祁扇不多计较,爽快地接过话茬后向周识微微颔首。
梅沉酒没甚表态,可得令后的周识立即松释下挺耸的肩膀,脚底抹油似的慌忙告退,瞬间躲不见了踪影。她望著人的背影好笑地看直了眼,心里暗叹祁扇这张脸虽然生得好看,但也不妨碍旁人避他如避洪水猛兽。
穿堂风过,消了梅沉酒午时赶路的燥热。她立定于檐下阴影处,试问道:可是让祁大人久等了?如此好声好气地说话权当给自己长了个记性,再没有因渴睡而看人脸色的下一回。
祁扇往她脸上瞧了半晌,良久才道:周大人说梅公子昨夜埋首案牍。现下一瞧,公子果真是劳心劳力。
是梅某失礼了。梅沉酒没多辩驳就俯身作歉,态度不卑不亢。
祁扇无端被这生冷的语气逗笑,他踱步自厅内走出与人并肩站著,扇是巳时过半才至的,又同周大人聊了许久,算不上有什么耽搁。
手臂被虚扶起,抬眸便与祁扇四目相对。上回埋头端茶送水的家仆和婢子早早没了行迹,更无人敢踏入此地寻两位大人的是非。厅前,檐下,唯他们二人。梅沉酒垂落手腕,远望向微泛茶白的毒辣日头,思忖著开口,祁大人昨日也察过爰书了,不知今日审查是想?
梅公子按自己的法子查案便好。扇独身一人在南邑恐怕处处受限,跟著公子倒还方便些。祁扇紧盯梅沉酒睑下的青黑,眉间隐约的笑意愈浓。
梅沉酒闻言一扫刚才的踟蹰,正色道:爰书上的头桩案子虽然已经落断,但在下还有疑虑需得入狱审问。其余五案中,已有一案的凶手被江湖人士所治。他名呼石允,尚收押在官牢内。既然祁大人肯凭我意,梅某便斗胆作这案审的主,请大人一道前去了。
公子昨日同仵作看了其余的尸首,可有什么发现?祁扇下了台阶,示意她带路。
梅沉酒愣了一瞬,复极快回道:五具尸首伤处各不一致,伤口均被捣毁。
如此看来,凶手当不止一人了。
大人何出此言。石允所治的那名嫌犯为何不能对五人赶尽杀绝?他主动报官时,身边的尸首可是最后一案的死者。
祁扇有些意味深长,若凶手是那石允所治的嫌犯。一连杀尽五人,公子觉得那人所求为何?
梅沉酒脚步一凝忍不住回头,却看人清俊眉眼下唇角含笑,还端著那副寻常待人的模样,未露半分好恶。祁扇对人心这般洞若观火,不会觉得世事无趣么。转念又思,既然他清楚这并非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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