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可以平静面对了,但提起来,其实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
程见烟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眼眶发热的酸涩,仿佛一开口就有可能忍不住的哭出来。
“没事,老头走的很快,不遭罪。”季匪勉强抬了抬唇角:“就是这老家伙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也不肯好好去治,还跟没事人似的抽烟喝酒样样来。”
“他为我铺好了一切后路,从很久以前,就慢慢的把财产都转移到我的名下了。”
对于季匪而言,陶致海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但反之又何尝不是呢?
陶致海中年丧妻,和陶倩这个独生女关系也不好,那些财狼虎豹一样的穷亲戚更是只惦记他的财产……老头这一辈子实在算不上顺遂。
但他有季匪这个男孩儿,唯一陪着他走到时间尽头的亲人,慰藉所在。
季匪曾经撒气一样的说过他落座京北十套房,实际上根本不止十套。
陶致海留给他的遗产远远不止这些,数都数不清,而且全部只留给他一个人。
许是对陶倩彻底失望的缘故,他那些年的财产转移,没有留给这个女儿分毫。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陶倩连老头子的最后一面都没去见。
在明晃晃的利益面前,所谓的‘亲情’可笑到了极致。
季匪永远都不会原谅陶倩,也永远不会亲近她,因为她不光在陶致海生前极尽所能的气他,甚至连老头去世时都是让他带着遗憾走的。
如果不是陶致海最后的遗愿是让他回到父母身边,季匪甚至都不想回到季家。
说着,季匪就感觉手背被温热的泪珠砸中。
他抬眸,看见的是程见烟白皙的脸上眼眶微红。
“哭什么……”他抬起修长的大手去抹她的眼泪,轻笑道:“现在已经没那么伤心了。”
毕竟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总能无声息的抹平一切伤痕。
“季匪。”程见烟一向平静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瓮声瓮气的哽咽,她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轻声问:“我抱抱你好不好?”
季匪微怔,琥珀色的瞳孔带了丝恍惚。
“我觉得你需要这个拥抱。”不等回答,程见烟已经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季匪,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知道。”季匪没有犹豫,伸手回抱住了她的细细的腰肢。
他像是找到了主人的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埋进程见烟的肩窝里:“程程,不要同情我。”
程见烟吸了吸鼻子,‘嗯’一声。
“姥爷刚去世那段时间,我确实比较厌世,总觉得活着很无聊,不知道干嘛,但是后来……”
季匪顿了一下,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程见烟又长了一点的发梢,若有所思道:“我又觉得人应该有点出息,活就得活出个人样来。”
因为他曾经偷偷听到,女孩儿和朋友在学校走廊里说过她不喜欢不学无术的男生,喜欢拼搏上进的。
季匪已经拥有了坐吃山空混吃等死的一切条件,但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条危险又艰难的路。
为了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说:
程程和修狗都很惨,但幸运的是他们遇见了彼此
敢染
◎我和你结婚,就是想和你结婚而已。◎
各种不成文的规定都是不靠谱的, 只有自己一直赢才是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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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匪对于父母的失望和不屑是刻在骨子里的,成年之后放弃了所有没必要的幻想, 也压根就没盼望过什么‘父慈子孝’的场面。
陶致海死后他就没有家了, 只要能坦诚接受这点,心里也挺舒坦的。
只是少年在刚刚回到季家的时候,总是不免有些天真的盼望。
季匪始终记得陶倩给他准备了一顿接风宴, 桌子上面有很多虾,她还为他剥了几只。
在几个人有些期待的眼神里, 他夹起陶倩给他剥的虾, 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没一会儿就过敏到浑身起了红疹子。
季长川开车送他去医院时, 陶倩在一旁有些内疚的嘀咕:“阿匪,抱歉, 妈妈不知道你对虾过敏。”
季匪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本来也是他没说,不在一起住, 怎么可能了解这么细致的习惯呢?
陶倩见他摇头松了口气, 又微笑起来:“谢谢你谅解,以后妈妈再也不做虾了。”
可是没过几天,她就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家里的阿姨还在照常做虾,因为季钊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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