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无法承受那个悲痛的结果。
南侧林不算大,想必此时萧绍矩已经听到这处的打斗动静,不迭往这里赶了。
敬亭颐将那柄掉在土地里的匕首擦净,摁进浮云卿冰凉的手心里。
“把匕首拿好。”敬亭颐说道,“蛇血有毒。您近距离刺蛇,蛇血定会反喷您一身。到时得不偿失,不划算。”
浮云卿说好。
凶兽的脚步愈来愈近,嘶吼声在空旷的山野荡出回声,吓得浮云卿连连打哆嗦。
她小声说:“敬先生,单靠咱俩这力量,打不过这群猛兽。要不想办法逃罢……其实,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及时逃跑,不失为一条明路啊。”
这番道理,不傻的都懂。浮云卿想,敬亭颐比她懂此刻该做什么。可她在敬亭颐怀里闷了许久,半天不见他挪步,一时口不择言地出声劝解。
敬亭颐揣度着当前的局势。逃跑,于他与浮云卿而言,不是件难事。
他大可以搂紧浮云卿,施展轻功,游离于树桠之间。以他的功夫,眨眼间就能将浮云卿带离此处。
可他想做的,远不止这些。
犹豫间,见蛰伏的凶兽猫着粗壮的腰身,从林影里走出。
两群眼泛绿光的饿狼,一头站在石块上俯视打量的吊额白睛虎,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们俩。
浮云卿紧张地揪紧敬亭颐的衣袍,“敬先生,咱们赶紧跑罢。”
敬亭颐却回:“出现在您面前的所有猛兽,都被下了一种疯药。他们被人引至此,想来谋杀您。”
“谋杀我?”浮云卿不可置信,“我没有什么仇家,为甚要来谋杀我?”
敬亭颐揿紧剑,在这紧要关头,忽然想通了这件事。
这群凶兽,是冲他而来。
那厮知道他骑马到北林射猎,知道他会趁此时机与萧绍矩说事,故而将猛兽投到南侧林。不仅想害他的命,更是想挑拨辽国与定朝的关系,引起内乱,为那厮的上位造势。
想及此处,那厮的身份也就水落石出了。
正是韩从朗。
韩从朗假借不爱射猎的由头,为他放兽归林的行径打掩饰。
“是韩从朗。”敬亭颐说,“他不是要害您,而是要害臣。”
浮云卿瞠目结舌,她不知敬亭颐是怎么推理出事情原委的,只能傻呆呆地仰头睐他。
只觉敬亭颐身遭披了道光辉,她窝在他怀里,那智慧的光辉也洒在她身上,把她的智力也往上提了提。
“敬先生,你是想把韩从朗引出来吗?”
敬亭颐颔首说是。
他说:“您放心,臣会把你带出此处。”
浮云卿说好。
言讫,只见那群凶兽像是得到指令似的,一齐扑向俩人这处。
“闭眼。”
敬亭颐说道。
这次浮云卿乖乖地闭上双眼。她被敬亭颐箍着腰身,眼前黑黢一片,耳边穿过凌厉的风。
接着,她双脚离地,身子竟飘到了天上去。
她是飞起来了?
“敬先生,我……我还活着吗?”
当真没有变成一缕游魂,而是真真切切地以活人的身份,飞到半空中去吗?
敬亭颐哭笑不得,“卓旸难道没教过您轻功吗?”
浮云卿摇头,“他说我不是学武的料,我也用不到轻功。再说,简单的防身术我都没学会,哪有资格去学轻功。”
“睁眼。”敬亭颐澹然说。
浮云卿颤着眼睫,敛眸往下睃一圈。
原来此刻俩人正站在一颗高大的乌桕树上面,踩着结实的树桠,而下方的凶兽无能狂怒。
有几只胆大的饿狼,抓挠着树根,好似想爬到树上吃人。
敬亭颐搂紧浮云卿颤抖不止的身,“在这里稍等片刻,等人来。”
“等谁来?”浮云卿好奇地往底下扒头,只睃见丑陋的饿狼,与那头蓄势待发的大虫,并没窥见来人的身影。
话音甫落,不知从何处射出数道箭矢,百箭齐发,一箭接一箭地射向狼群。
耳边“嗖”一声,又“嗖”一声。
浮云卿想,从今往后,她怕是都不会忘却弯弓射箭的声音了。
敬亭颐拢着她的腰肢,伸手指向西北侧。
萧绍矩那群人,正伏在西北侧的树林里,不迭射箭,霎时将狼群杀得团灭。
“敬先生,原来你等的人,是萧驸马他们。”浮云卿满心感慨。
其实跟着敬亭颐这般机警聪慧的人,不全是好处。
他愈是云淡风轻,愈是衬得浮云卿毛躁呆愣。他运筹帷幄,而浮云卿满心惊慌。他是平静的万年潭,而她是沉不住气的一瓯水。
她明明不算愚笨,却在敬亭颐的衬托下,跟个没头脑的傻瓜似的。
当然,好处更多。譬如眼下,浮云卿只需待在敬亭颐怀里,万事不需操心。只要敬亭颐在,任那困境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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