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她们被掬在四方墙内,走不出偏见的院。就算鱼死网破走了出去,前面还有许多座大山要跨越。
无论是公主还是贵女,只要她们是女人,她们的命就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样苟延残喘,何苦彼此为难。
浮云卿与胡佟面面相觑,默契地同叹了口长气。
胡佟私底下脾性并不好,爱发脾气,爱吵吵骂骂。可当她站在浮云卿身边,与浮云卿攀上话,那坏脾气想发也发不出来。
浮云卿眉目间蕴藏的灵气,足以抚平任何人心头的创伤。
胡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只有待在她身边,她才能静下心来思考。
可肩头刚动了下,便被一位匆忙赶来的男郎撞了下。
“哎唷,你是不是不长眼!我人还在这里站着,你就来撞!”她的怒火猛地窜了上来,朝那男郎吼道。
那男郎侧过头,说了句抱歉。他看了胡佟一眼,自此再难忘却。
浮云卿眼珠提溜转,憋着笑,慢慢走远。
橫桥外。
两匹骙骙骏马,歇在这里。
卓旸侧首望向敬亭颐,“你想怎么出场?是骑在马上,把人都引到门后,腾地推开门,让他们瞧你;还是下马进去,让他们瞧你。”
敬亭颐淡漠地乜他一眼,“我只想快点见到公主。”
卓旸嘁一声,“那就下马踅步囖。”
门前候着的两位小厮却呵腰做拦。
“您二位是哪家的儿郎?递上函帖,才能进去。”小厮问道。
卓旸轻蔑一笑,拍着敬亭颐的肩,跅驰回道:“我身旁这位认不认得?”
小厮摇头说不认得。
卓旸回:“那今日就把他的脸记清楚。不需问他是哪家的儿郎,只需知道,这位是六公主的驸马。”
小厮说他诓人,“谁不知道六公主尚未成婚?我实话告诉二位,今日六公主赴宴,就是来寻驸马的。你说的驸马,又是哪路子冒出来的假驸马?”
敬亭颐面容阒然,他抬眸睃见一只云朵状的纸鸢,飞进了橫桥园内。
继而深门被女使推开,她朝在场几人道了万福,又对小厮说道:“园主请这二位贵客进去。”
橫桥园主,是当今嗣王浮过。他素好结识雅士,捧了不少人做高官。嗣王不常请人,可他请一个,捧一个,捧出了好几位丞相。
卓旸几句玩笑话,倒是叫小厮记得深刻。
见卓旸与敬亭颐走远,小厮拦着女使问道:“现下驸马之位,还能预订么?”
女使摇摇头,“皇家的事,小底们就不要多议论了。”
又嘀咕一句,“得赶紧把这事告诉公主。”
作者有话说:
恭喜胡佟妹妹,成为本文感情线最顺的一个人!哈哈她的官配来得措不及防,后面会提到的。
前方大型修罗场预警~
三十三:修罗场(一)
◎像偷情被抓了个正着!◎
先前敬亭颐与卓旸并未与嗣王有过交集, 今日意外遇于橫桥,却是首次见面。
嗣王不伦不类,这是卓敬二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好女装, 穿着女子的褙衫与涧裙,脸搽厚厚一层脂粉, 翘着兰花指淪茶,精心养护的长指甲上裹着蔻丹,十根手指,戴着十个戒指。走的是小碎步, 轻而快, 掐着嗓子说女腔,慢慢地从低沉的男声练成了不怎么好听的女声。
引路的小厮说, 嗣王妃因病离世后,嗣王日思夜念,头七的时候把自己锁在屋里, 三日没出来。再出来, 就穿上了女装。自那之后,女装就不再离身。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刻板地学着嗣王妃。仿佛只有学她,才能减轻心里的痛。
嗣王妃生前爱办一些年青男女的宴会。整日与年青人待在一起,听他们说说笑笑,仿佛自己也不会老去。王妃经常去的地方就是橫桥,四五十岁的妇人惯爱做媒当红娘,牵成一对对, 心里被莫大的欣喜阗满。
嗣王花重金买下橫桥, 橫桥以东属于年青人, 以西属于他和逝去的夫人。
西边爬藤花卉多, 旱金莲、绿萝、茑萝一朵朵嵌在绿枝上面。
嗣王咽了口烫茶,指着绿莹莹的爬藤花,道:“看看,我养的是不是很好。夫人她若能看见,约莫会提裙站在花下,让我给她画张画。”
他的举止很怪,可他背后的故事却叫人神伤。
敬亭颐赞他有心,然而心底终究是冷的。这些情事与他何干,他只想快些与浮云卿见面。
敬亭颐摩挲着玉盏边缘,问道:“不知您请我来,要作何赐教?”
嗣王却说不急,“我有没有给你二位讲过我与夫人的故事?”
卓旸摆出个礼貌的微笑,他倒要看看嗣王在造什幺蛾子。
却是一旁的小厮应道:“哎唷,您与二位是初次见面。这些事,哪里会跟人家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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