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叶选了家火锅店,要了二楼的小包间。
之前朋友带她来过一次,体验还不错,点菜时,她还要了一份樱花酒,口感很甜,像果酒,但多了几分花香。
裴征担心她喝多,隻问服务员要了一小盅,又亲自去调了两份调料,让姜叶挑选。
和裴征在一块,不管是吃饭还是散步,都让姜叶无比的放松。
男人在女人面前永远都像一隻开了屏的孔雀,无时无刻不在秀自己的雄性英姿。但他并不像其他男人会高谈阔论地显摆自己,大多数时候,他都隻负责安安静静地涮肉,再一片片夹到她碗里。
姜叶忍不住想,难怪路愉熙会那样喜欢裴征。
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两人吃完火锅,沿着楼梯下来,一楼大厅有人在给家里的老人过生日,一群人在唱生日快乐歌,老爷爷头髮花白,笑得假牙都掉了出来。
姜叶走到门口时,才问裴征:“你爷爷奶奶还在吗?”
“嗯。”裴征从前台拿了两颗糖,撕开包装纸递到姜叶面前,喂她吃下之后,才撕开一颗丢进自己嘴里,“他俩身体都挺好,跟我妈住一块,每一年都胖两斤,估计这会跟老伙伴跳广场舞了。”
“你小时候也跟他们一块住吗?”
“没有。”裴征将糖纸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跟着姜叶并肩往回走,“我小时候,爸妈关系不太好,俩人一直分居,那会我爷爷奶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他俩岁数也大了,管不了了,我妈就把他俩接过来一块照顾了,我爸自己在小区里又买了套房一个人住。”
裴征从小就受父母影响,对婚姻的态度很无所谓,更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已经不爱了,却不离婚。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很多要顾及的东西,家庭,圈层,朋友,以及面子。
或许,就是因为舍不下脸面,所以他们才迟迟没有离婚。
“我妈离了三次。”姜叶抬头看漆黑的夜空,“她每一次都是晚上带着我走,就像现在,天很黑,空气很冷。”
“你小时候一定吃过很多苦。”裴征看向她面容姣好的侧脸,猜测或许是她小时候的经历造就了她冷清的性格。
“苦中有甜。”姜叶扯了扯唇,一脸的风轻云淡。
她印象最深的是丁莲第二次离婚,带着年仅八岁的她出来租房子住,条件不好,住的地方简陋破败,周围住的都是些单身汉,一到晚上就来敲门,喊丁莲出去陪他们玩。
后来丁莲出去工作,把姜叶一个人关在家里,叮嘱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开灯。
她确实一直没有开灯,每天晚上心惊胆战地等她回家,生怕丁莲回来的路上遇到坏人,又生怕那些坏人破门而入。
她每天都哭。
甚至因为害怕,身体一直抽搐发抖。
那时候,她的肠胃很不好,不知道是紧张刺激的肠胃痉挛,还是环境影响,她不管吃什么都会吐出来,丁莲回家后,看见满地的污秽总是会崩溃地谩骂。
姜叶就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袖子去擦,一边哭一边认错。
那段时间太难熬了。
也太苦了。
裴征将手里的驼色围巾圈到她脖子上,微微使力,将她拉到面前:“好像每次喝了酒,你才能跟我说一些你自己的事。”
姜叶担心被人看见,伸手推了推,却没推开。
裴征将她搂在怀里,扎扎实实地抱了一下:“我承认,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但如果你提起这些事的时候是不开心的,那我希望……永远都不会再有人让你提起。”
她说‘苦中有甜’时,那双眼分明是难过的。
姜叶心臟很轻地磕了下,胸腔一片酸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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