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世人,便是那日受阿娘之拖去佛堂上香,捡到的他。勾栏妓女,死了下地狱也是要到十八层的,阿娘说常拜佛可以减轻身上的罪孽,等洗清了罪孽再入轮回也求投个好胎,莫要再做这卖身子的肮脏事了。若是、若是帮助了佛陀,是不是就可以早些减轻罪孽去投胎了?
他似乎有些不忍心看我,褪去自己袈裟的外袍盖在我身上,转过身去轻声说,“穿上吧,地上凉。”
我吃力的将身子撑起来,袍子宽大,在身上围了几圈,我嗓子有些嘶哑,仍旧开口止住了僧人正在念的经文,“师父、不必怪罪自己,是、是、阿桑不让师父、出来……”那时候如果他不是领略到了我的意思,不会等到那兵爷走后才出来,他救不了我,出来或许会害了自己也不一定,如此、便是最好的选择了,我看着阳光中漂浮的灰尘,叫出那个好听的名字,“青歌、师父,你、你说世上有极乐么,如果有,我、和阿娘可以去么?”
他转过身来,目光几经变换,缓缓开口,“极乐为世人而开,只要施主心怀善念……”
“只、只要我,心怀善念吗?”我望着西北方向,那是阿娘接客的院子,此刻起了熊熊大火,远处有人们的惊呼声。
“边牧人攻进城了……北门已经破了,快逃啊!”
先前在我身上肆意那肥头大耳的兵官又跑了回来,他身上的锁子甲被砍破了一大块,见到我身后的和尚显得有些诧异,也没说什么,匆匆进来把柴房门关上,忽然瞄到打开的暗房木门,眼神几变后把我和和尚强行塞进去,又把木门合上。透过木门的缝隙,我看到他肥硕的身躯将光线全部挡住,又找了几捆木柴挡住自己。
不过刚刚做好这些功夫,柴房门又一次被人粗鲁的踢开,却是侵略的异乡人,说着我听不懂的拗口话语,掀开柴胡发现了挡住暗房门口的兵官,刀光一闪而过,先前将我欺侮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还没能拔出刀来便被砍掉了头颅,他的头颅还涌着热血,在地上滚了几滚,身子重重的坐在暗门前,遮住了我可以往外看的所有缝隙。
那些异乡人又停留了一会,见完全没有异动了才离开,我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呼,看到一旁的和尚面色哀痛,却还能镇定,好似多次见到此种场面,目光像是怜悯世人,又像怜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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