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没什么两样罢?
说着,他一边指挥那队兵士往外搬东西,一边自顾自收拾起帐中的零碎物件。一旁的柴媪头回见他来,吓了一跳,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出声。
师杭瞧了半晌,也有些坐立不安道:你要走?
这群人惯常四处征战,难不成要离开徽州城,开拔去往别处了?
走?当然不走。闻言,孟开平却轻轻一笑,一把抓起她的细腕将她拽了起来,扬眉道:上头有令,改徽州路为兴安府,立雄峰翼元帅府。从今往后,此城便尽由我军掌管了。
师杭一听,当即冷笑道:尔等小人,得志猖狂。自宋宣和三年至今,徽州之名从未变更,怎的被你们一霸占就要改称什么兴安?许是今日想着改朝换代、称帝称王,明日便兵败如山倒也说不准。
果然又是什么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孟开平懒得再听,直接将她拉到一旁,低头瞧她。
少女近日好生梳洗过,也换了身干净衣衫,总算没那么狼狈不堪了她发上用天青色布帛梳了个包髻,未用半点钗环珠饰,而身上所穿的衣物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半臂襦裙,布料粗简,颜色暗淡。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身最不起眼的打扮,穿在她身上,只教人觉得更显其清丽。一张小脸素面朝天、粉黛未施,却依旧能观出她眉目间的风雅气度。少女亭亭立在这儿,犹如林间修竹,浑身有股子纸墨香,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孟开平想,这身装扮实在衬不起她。且说那发髻没有钗子固定,总显得有些松散,几缕碎发落在她细白的颈间,轻飘飘的,挠得他心痒。
再遥想去岁那日,她梳着极美的发髻,穿着水蓝色外衫并一袭藕荷色百褶裙,遥遥立于高台之上。孟开平只不经意望了一眼,便无端忆起家乡清冽澄澈的新安江水和开遍江畔的灼灼桃花。
那时他便想,世上再无人比她更衬得起蓝色。
怎么如今她跟着他,就不能有此容光了呢?
师杭见他总不答话,还以为他心虚了,抬头一瞧却对上他意味深长打量自己的眼神,当下便有些羞恼。
人前人后,世家小姐是绝不会允许自己仪容有失的。她十分不自在地拢了拢鬓发,避开男人的目光,淡淡道:你大可笑话我,落难至此,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哪知男人听了这话,跟搭错了筋似的,突然一拍手道:也罢!你不必待在此处了,随我来,我带你去别处!
虽然孟开平自个儿穿搭拉胯,但对师杭的形象要求还蛮有执念。可能他这辈子最靠谱的审美都用在了挑老婆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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