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脚下已堆积出浅浅的烟灰,迎头而来的凉风吹走了一时的怒气。
“叶幼钦,你在干嘛呢?”电话的那头很热闹,有摇滚的音乐声,隐隐夹杂着女子的娇声。
“啊!你说什么?这里太闹了,听不清楚。你等一下,我出去再……”叶幼钦正和一帮朋友打牌打得火热,接到穆萍的电话,就把手中的牌递给旁边的,自己起身出去,但他的脚还没踩在门外的地上,电话的屏幕就闪退了。
他一愣,突然打来电话,又莫名其妙地挂断。他的手指落在电话名上方,想要打回去问问清楚。
“干什么呢?怎么要出去了?继续啊,牌还没打完呢。”身后有人喊住他,“你不来,我可就替你上了。”
“你上就你上,我接个电话。”
叶幼钦又打了过去,回复的是机械的女声“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结果都一样,到最后索性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切,叶幼钦撇了撇嘴,无力吐槽这家伙幼稚的行为,都多大岁数了,还兴小孩子的把戏。有事是肯定的,但既然接不通,那就算了,总不能要求她告诉。若真是大事,她自己扛不住了,自然会找他的。
这样一想,叶幼钦也就放心了,继续去打他的牌了。
此时,市中心,LOL酒吧。
穆萍无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目光空洞地盯着舞池中央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思绪还停留在一个小时前的争吵。
身侧沙发明显下陷,有个身体亲密地靠近她,刚要贴在一起,穆萍胳膊肘一抬,前进的躯体在原处定住。
王敏敏从穆萍手中扯出空酒杯,满上后,又塞回她的手里。酒杯重量的变化让穆萍这才有点动静,仰起头,一次喝尽。空酒杯在王敏敏面前摇晃,示意倒满,期间穆萍还是没有转移目光。
“‘借酒浇愁愁更愁’的道理,你不懂吗?”王敏敏直接将一整瓶的红酒“铛”的一声放在玻璃桌上,指着说,“用什么杯子,来瓶的,岂不是更痛快!”
穆萍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敏敏,而王敏敏笑着看着穆萍。
“说说吧,我可以给你当一回诸葛亮。”她饶有兴趣地想知道能让她这个能力出众、手段不俗的闺蜜头疼至此的事情。
“没什么事。”不咸不淡的语气。
“没事就是有事,而且是大事。”王敏敏笃定。
沉默几分钟后,穆萍开口道:“穆勇诒有未婚妻了,叫蒋方怡。”
“哦,这我知道。”出乎意料的反应。
“你知道?!”穆萍的表情有些变形。
“当然了,大家不都知道吗?你家老头子带着她出来和他的那群朋友聚过几次,我爸说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不说还当你是默许的,所以我也就没提起。”王敏敏解释道,她没想到是为了此事,而穆萍竟是被瞒在鼓里,毫不知情的。
“……”喉咙突然干涩得很,她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路已经铺好,走不走都无所谓。穆勇诒将人带回家,的确只是为了彼此认识一下,向她明确蒋方怡未来的家庭地位。穆叶两家达成了统一意见,已是铁板真真的事实,只是为照顾她的情绪才拖延至今。
“敏敏,你在乎你的父母吗?”穆萍问。
按道理答案必然是“在乎”,父母子女,骨肉相连,血脉相承,不管是法律条文还是现实生活中,都是公认的世界上最亲近的彼此,但在王敏敏心底,这不是唯一的答案。
“不怎么在乎。”轻轻的话语落下,重重地落在两人的心底,随之而来的是微微心悸。
“我和你不一样。”
“你的家破碎了,亲情还在;我的家仍完整,但亲情难言。也许,是因为你我处境不同。你是独女,即使父母感情单薄,两地相隔,对你仍是倾注感情的。而我,上有野心勃勃的兄长,下有父母溺爱的幼弟,外头还有不知道具体数量的异母姐妹。我在家里是最不受重视,我的父母只是尽到法律赋予他们强制的抚养义务。”
“所以,我只能乖乖地听从安排与成阳韩家联姻,韩家是圈里有名的书香门第,清流人家,他们帮不了我争夺家产。我也只能乖乖地顺从他们的心意主动放弃继承权来换取现今的安稳日子。”
低沉的声音没有情绪波动,一字一句都清楚无比。
音响在震动,嘈杂中的听力却将这些话一字不差地收进耳朵。气氛有些沉重。
相识多年,穆萍第一次听王敏敏谈论她的家。即使她也知道她的处境艰难,但从当事人嘴里亲囗吐露的真相还是赤裸裸的惨烈。
眼皮微动,她闷闷地问,“为什么不争?你甘心吗?”
“争不争又怎样?不甘心又怎样?”王敏敏反问。
“我只想过安定的日子。”
“其实,我挺知足的。他们有他们的人生,即使是他们的子女也无权干涉一个自由人的选择。我只是有点贪婪,妄想能更完美一点。”穆萍猛地喝了一口酒,呛得连咳了好几下。
纸房子的家,风一吹,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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