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据特拉维所说,这片领地名为洛伦佐,领主用自己的家族姓氏为这片土地命名。
哇,他可真是个自大狂。阿贝尔趴在他的腕足上感慨。
人类毫不掩饰对权欲的追求,他揉捏着阿贝尔泛红的耳尖,越揉越红,繁衍,权势,力量,当一个人同时拥有这些的时候,就会企图向所有同类宣示。
她觉得耳尖烫烫的,拍掉他的手。
那你呢?你不是人类,你们也会渴望繁衍、权势和力量吗?
偶尔吧。他收回手,五指轻拢遮住她的眼睛,我所求的,已经得到了。
你也没什么特殊嘛。
是。他轻声应着,我也没什么特殊。
马车咕噜咕噜驶进城邦,一路畅通无阻,守门的侍卫没有检查就直接放了行。黑猫待在窗口,朝阿贝尔喵喵叫。
怎么了咪咪?她撑着手臂半坐起身,盖在身上的长袍滑落,特拉维用腕足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入城了。他代替不能说话的深渊说。
阿贝尔掀开帘子,把脑袋伸出窗外,一眼就望到城中央的巨大雕像特拉维在一旁解释,那果然是洛伦佐的雕像。她的目光循着石像往下看,约莫是送冬节的缘故,商贩一早就摆好了小摊叫卖,行人来来往往,喷泉旁坐着幽会的男女,这里充斥着烟火气和人间温情,是她记忆中从未出现的景象。
他们的马车在道路中穿行,孩子们追逐着从马车旁边跑过的时候,恍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看得有些出神,盯着那座雕像发呆,忽然注意到支着烤鱼摊子的摊主正诧异地看她和赶车的斯弗艾。
阿贝尔觉得他有点奇怪,这时候特拉维从身后替她盖上毛茸茸的披肩,打断了她的思绪。
别着凉了。
阿贝尔收回视线,裹紧披肩,眨巴眼睛。
我以前是不是来过?
他说:是。
阿贝尔点头:原来如此。
有什么在意的吗?
她否认,然后迅速钻进特拉维严实的袍子里,紧紧环着他,隔绝掉宛如蛛丝般密密麻麻又恶心的贪婪视线。
后面的路程她就老老实实待在车里,特拉维不习惯主动聊天,想了想,腕足搭在她腿上给她抠吸盘玩,那根腕足上还有她留下的牙印。
车厢晃荡中,马车终于到了领主的宫殿前。
门口侍卫拦下他们,斯弗艾老先生和他耳语了一番,他露出恐惧的神色,急急忙忙说马上通知领主。
他们没等多久,洛伦佐的领主出现在视野中。他看上去很年轻,步伐得有些匆忙,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了,露出洋溢不住快乐的眉眼和翠绿的眼睛。
你们关系很好?阿贝尔转头问。
不好。他幼年的时候,我曾做过他的老师,特拉维摸了摸她的脑袋,收起腕足,把自己非人的那面隐在黑袍之下,他说最不喜欢的老师就是我。
阿贝尔乐得直笑,她也说过最讨厌他了。
随着领主的到来,躲在暗处偷窥的目光多了不少。那个像金色大型犬的领主直奔马车而来,直接无视了斯弗艾的礼节,手放在门把上刚要拉开,突然想起什么,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门。
特拉维!他的声音非常愉悦,让我看看是谁撬开了你这坚冰般冷酷的心扉!
特拉维揉了揉额角:要叫老师。一个洛伦佐,一个阿贝尔,都是最能让他陷入混乱的类型。
领主一下拉开门,理都没理他的老师,径直向车内唯一的女性投去饱含敬意的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笑意问:阿贝尔?
阿贝尔被这位领主的性格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手足无措地与他对视:啊,你好,我是阿贝尔。
我是亚切·洛伦佐·弗雷多尼卡,这里的城主。性格开朗的领主大人主动朝她伸出手心,叫我亚切就好。
他的态度十分友好,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傲慢。
阿贝尔不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用眼神示意特拉维,特拉维捉住她的手放在亚切的手心上,得了一个象征性的吻手礼。
对着这张脸怎么都叫不出夫人,干脆喊你阿贝尔好了。
亚切自顾自地说着,也不放开手,勾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外引,撇开嘴上乱七八糟说的话,至少礼节上看不出什么差池。
特拉维也在背后扶着她,阿贝尔便借势下了车。
偷窥的视线明目张胆起来。她一偏头,就能看到一位女性在树木后悄悄看她这位女性躲得实在太拙劣了。
抱歉啊,听说你带了伴侣,她们说什么也要来看看。把她引下车,亚切就自然收回了牵引的手,交到特拉维手上,阿贝尔要是愿意,可以去找我的夫人喝下午茶。
阿贝尔一听下午茶,眼睛都亮起来了:有小点心吗?
当然有,亚切回以笑容,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的长相就非常亲近,像邻居家热爱动物的大男孩,一笑起来更是令人卸下所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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