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大概是同为海洋生物,对它死亡的方式不忍直视,就像特拉维看到集市上的章鱼被斩断触手,自己也会幻痛一下子那样。
阿贝尔理解他,把撬了一半的贝扔回去:“好吧,宝贝,听你的,我们再找点别的食物。”
劫后余生的扇贝噗通掉水里,扑扇着两只壳飞快逃离。
这座小岛是无人岛,没多大地方,生态链的顶端是蛇,连一只大型动物也没有,她转悠一圈很快回到原地,空手回来的。
“宝贝,你饿吗?”阿贝尔想了想,实在没吃的只能薅海带了。
小鱼苗拼命摇头,他往她身后一指:“妈咪,有鸟诶。”
回头看去,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展翅飞来,见到她就嘎嘎乱叫,粗劣嘶哑的声音听得人头大一圈。
乌鸦,海上哪来的乌鸦。
这只乌鸦还是笔直朝她俯冲而来的,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臂。
不知道从哪来的乌鸦收敛翅膀停在她手臂上,爪子紧紧勾住,豆豆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脖子上有封信。
阿贝尔取下它挂在脖子上的信,它立刻原地扇动翅膀,像只完成任务的信鸽。
怀着疑惑打开信纸,最先瞟了一眼最下方的名字,是特拉维。
特拉维给她寄了一封信,寄到海岛上,为什么?
匆匆扫过信里内容,跳过那些露骨的情话,通篇只有一个意思——
“宝贝,你爸爸在哪……”阿贝尔刚一回头,就撞上一张放大贴着自己的脸,近到他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提欧佩利脸色阴沉,视线死死钉在信纸上,湛蓝的眸子里凝起寒意。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贝尔吓了一跳,加上有些心虚,下意识把信藏起来,他没有阻拦,那双沉到能滴出黑水的眼珠子缓缓抬起,与她对视。
他的眼神太过可怖,像泡在阴冷海水里无法化开的坚冰,轻轻一撞她就要粉身碎骨。
阿贝尔触到他的瞬间就移开眼睛,有点害怕,捏紧信纸磕磕绊绊邀请:“要一起看日落吗?”
太阳还挂在午后叁点的方向,这个借口她自己都觉得拙劣,他果然没回答。意识到他真的在生气,阿贝尔索性闭上嘴巴。
太阳明明那么热,她却浑身冒冷汗。
狡辩的话在喉咙里转了转,又咽回去。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借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收到另一人的情书,就算他们都是她的恋人,但怎么想怎么怪异……
仔细想想也觉得不对吧,她又没做错什么,情书是特拉维写的,她只是收到并且看了而已?提欧佩利在生什么气啊?
好像她真的瞒着他脚踩两条船似的。
不知僵持了多久,漂亮的人鱼先开口了。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身体冰凉,发丝凌乱贴在皮肤上,像从海里爬出来的水鬼,语气近乎哀求,“米娅维塔,不要离开我……”
没有她,他会怀抱憎恨与妒怒,掀起滔天海浪覆灭一切。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