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护士来给林臻继续吊液的时候,看到他们俩睡在一张床上,男孩子憋屈地挤在一边,拍了怕床架,起来起来,吊水了。
秦子良被吵醒,第一反应是看向林臻,林臻睡得正沉,他对着护士做嘘的动作,指了指还在睡眠中的她,翻身下了床,把她有留置针的手拿出来,掖好被子。
护士看着这个英俊体贴的男孩子,感慨少年情事就是好。
林臻醒来的时候,秦子良正盯着她的药液。
秦子良。
嗯?秦子良回头看她。
我饿。小孩的语气似的。
我给你买早餐,秦子良抬头确认看这药水还要吊好一会,才下去买吃的。
林臻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手放下来,看手腕上的纱布。
秦子良给她买了好几个味道的馒头,又买了一杯热乎乎的豆浆。林臻挑了个玉米味的啃着吃,秦子良盯着她像小动物一样吃东西。
好吃的,林臻把一个红糖馒头举到他嘴边,秦子良张口咬了一下,慢慢咀嚼,很甜。
护士说吊多几瓶,下午就能回去了,秦子良想拿纸巾擦拭她的嘴角,林臻接过来自己擦。
回去?回去哪呢?林臻想起她绣的珠片。
我做的手工都被剪掉了
嗯?
绣一片可以挣1块钱,被妈妈剪掉了。林臻抠着床单诉说。珠子和亮片都被她丢掉了。
很伤心,就割手了。她的目光再次投到手腕上。会留疤吗?
给你买祛疤的药,秦子良轻揉她的小臂,温柔地安慰她。
挣的钱都在医院了啊。
那以后努力不要生病,顿了一下,也不要再伤害自己。
课也落下了。
我给你讲课。
我要回家。终究要要面对的。
秦子良给她办了出院手续。跟她坐公交车回家。一路上人很多,他半围着她,注意周围的人群。林臻偷偷看他,他真好看,想不到别的词去形容,只有好看这两个字,她侧头去看外面的风景,秦子良此时看向她,她的脸被外面的灯光照成暖黄色,看着外面的眼神发亮,像在渴望着什么,真想抱着她。
到家的时候,里面还是没有灯光,门已经坏了,不过她家家徒四壁,偷也偷不到东西。
开了灯,林臻蹲下去捡起那些散落的绣片,拿扫把把洒在地上的珠子扫到一起,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褐色。还有一些绣片是完整的,她把完整的归在一起,仔细数了数,拿了个白色塑料袋装好,看到那些被剪坏的绣片,林臻心里很难过。靠自己的双手去劳动,有什么不对呢?
衣柜边是他的习题集,已经被他踩了几脚,她捡起来,看向秦子良,秦子良看着她,下次再给你订好。
闷闷的声音,好。
秦子良在心里重重出了一口气,这段时间落在心上让他心脏难以跳动的重锤终于被抬起。
林臻
嗯?
我姐姐在学校附近有间小房子,是她高中时住的,秦子良蹲下来帮她捡东西,你要去住吗?不过要帮忙打扫抵房租
我想想,林臻拿家里吃饭的不锈钢盘放到桌子上,分拣已经混在一起的珠子,房间只有珠子的哒哒声,秦子良坐在她的床上,等她回应。
我一个人住吗?,突然冒出一句。
秦子良做梦都想与她朝夕相对,此时却只能说,对。
林臻又开始沉默捡珠子,秦子良躺下去,被子上都是她的味道,他抓住被子的一角闻了一下。内心兴奋,想把它带回家。
我不想离开这儿,这里是她和爸爸生活了16年的地方。
秦子良坐起来,手里还攥着那一角被子,心情忽上忽下的,迟早要离开家的,他搬了把破旧的木凳子坐到她旁边,椅子不是很稳,嘎吱嘎吱响,抬手帮她拣珠子。
我自己来,林臻拿走他手上的珠子,语气很客气,像是要跟他划清界限。秦子良反手握住她的手,珠子掉到盘子里,叮叮当当响。
在医院的时候她明明已经给了他靠近的机会,此时却又为何封闭了通往她心里的路。
秦子良放开她的手,捡起那些珠子继续挑拣,语气貌似平静,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林臻心跳得很快,盯着手里的珠子。是你拒绝我
我只是......,只是很酸很酸,酸到涩苦,你不愿意就算了
你让我再想想
好,总算不是直接拒绝。
医院的钱我以后还给你
秦子良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单单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这个认知让他特别难受。
林臻回学校的时候,其他人都很关心她,她很不好意思地接受一群人的关心。还好南方的天气还冷,袖子很长可以盖住手上的纱布。也没有耽误食堂的排班。只是打饭的时候有时候纱布会露出来,即使没有人认识她,她还是很紧张。
钟文瀚周一去过她家,因为担心见到她妈妈,就只在楼下守着,到了晚上很晚都没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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