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弓腰:“夫人, 郡守府那边已经腾出来了。”
“小的也已经调派了几辆马车,奉命帮您把东西搬过去。”
嬿央颔首,“好。”
扭头知会李嬷嬷,让她把上午收拾好的那些箱子带人搬过去。
当然,搬这些东西走得是小院后门,并没有从前面的治所正门穿门而过。
李嬷嬷哎一声,当即领人忙活起来。
他们来来回回的搬东西时, 韶书就好奇的在一边瞧, 瞧了一会儿,而后进进出出跟着也搬东西。
不过她搬的都是小东西, 还是嬿央见她静不住实在是很想插手的模样,才指着那几件才收下来的小衣服,说她搬到边上那个小箱子里面去吧。
韶书一听乐坏了。
高兴的抱一抱阿娘的手, 立马乐颠颠的去拿衣裳。
拿了衣裳还不够,还要叠一叠, 叠好了没衣服可拿了,扭头又把主意打到别的东西上面去。
回屋一跑,把屋里大大小小本来嬿央不打算带走,留着怕以后什么时候又要过来,好能备用的杯啊盏啊的都装了进去。
嬿央:“……”
但看女儿玩得乐此不疲,也搬来搬去把小手都搬红了还不觉得累不觉得冷,就还是由她玩去了。
韶书认为自己很能干,终于把屋里搬干净时,见阿娘也正唤她说上马车要走了,马上跑过去,“好。”
……
郡守府离得治所这边并不远,坐马车也就一刻钟再加个一盏茶时间便到了。
进了郡守府,李嬷嬷最先四处看了看瞧了瞧,一一瞧过,心想前任郡守的家眷也是个利索人,没留下什么须她家夫人操心的事。
她把这事和夫人说了,嬿央对此自然也是满意的,谁乐意住进个被人霍霍的不成样子的地方。
夸了几句,接着道:“那你带人好好把各处房间洒扫一遍即可。”
“哎!”
李嬷嬷快手快脚去办,也成功赶在入夜之时,至少把主院已经全部洒扫过一番。
这夜,没像到邯辅的第一日那样是去酒楼拿的膳,这天是在郡守府里吃的,厨子还是从国公府带来的厨子,都不用着急忙慌费心去找人。
韶书和霁安胃口好,一个没忍住,小肚子都吃圆鼓了。
嬿央见状便让嬷嬷去厨房把山楂水端来,然后一人一碗让两人喝。
祁长晏等孩子们喝完了,则把先生已经找好了的事说出来,“明日抽空带你和韶书去拜会。”
霁安点点头,“好。”
嬿央看向祁长晏,“这回找的先生也在一处?”
祁长晏点头:“对。”
但没几日,第一个荀休时霁安和韶书都不乐意再去那个学塾了。
不想去?祁长晏眯了下眸,随后点点下颌,问:“为什么?”
霁安:“我已经学过《孟子》了,也和先生认真说过学到哪了,可先生却说我年纪小,非要我从《大学》开始从头再学。”
甚至其实《中庸》他也学过了的,四书他都全会背了,但那时想了想再学一遍也不是不行,所以只说学完了《孟子》。
但对方到底是先生,所以开始他也没执拗说什么,学就从头学吧,因为他当时以为先生估计是觉得他读书读的不深刻,想让他读的再扎实些,所以才一定要他从头学。心想后来随着学习过程中相处,先生肯定也能知道他没撒谎,他真的都学过了不必再从头浅显的学了,先生自然会从《中庸》开始教。可这些天在学塾过下来,他觉得先生是更想树立为师者的威严。
当然,这不能说这个先生不好,只是他在他手底下读书读的不得劲。
祁长晏沉吟。
沉吟一会儿,又看韶书,“韶书为何也不想去?”
韶书迟疑一下。
而后摸摸小手,把手伸出来,“先生打手板。”
祁长晏脸沉了。
他送女儿过去可不是要挨打的,而且韶书性子虽活泼些,却从来听得进话,也从来没做出过什么没分寸的事。
“何时打的?”
韶书原本是不想说的,因为在九稽也被打过一回手板,但那次确实是她做错了,所以她从来没跟爹爹阿娘说过。
这回又一次挨板子,她虽觉得自己没错,但也怕是自己错而未觉,所以也没说,但几天学下来,她越学越不乐意,因为这个先生每日只花很少的时间教她们习字读书,其余时间都教她如何做一个文静有仪态的女子,要坐有坐像,站有站姿,还有绣花拈针,琴棋书画,当然这里面有些学了也不算坏,可这些她在家里便有嬷嬷教啊!教的还比她灵活多了,甚至有些东西她不学,比如针线之类……嬷嬷考虑之下也说可以,并不强迫她。
她何苦来这学这些,不乐意学还得挨手板。
韶书撅嘴,跑到祁长晏腿边仰头,“爹爹,我不去了。”
霁安也坚定,“爹爹,我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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