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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兰,我是小伯娘啊。”何慧芳推开了厢房的门,周冬兰正坐在床上低头纳鞋垫,见到何慧芳来了,忙把手头的活儿放下。
“小伯娘好啊。”她说道。
咦,这不是伤了手嘛,咋还纳着鞋底,何慧芳越发看不懂。
“听说你手伤着了?”何慧芳寻了张凳子坐下。
周冬兰点了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可把何慧芳给惊着了,“你哭啥啊?”
“伯娘……”周冬兰伸出包着纱布的手,“我手伤了好几日,我娘瞧都不瞧一眼,她偏心的没边儿了。”
话音才落,唐菊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听见周冬兰在背后这么说她,那还了得,一把推开门,皱着眉说。
“冬兰,你有啥话当面直拉拉的和我说,背后嘀咕编排做啥呢?挑拨是非呀?”
她格外讨厌周冬兰这点,有事不拿到台面上讲,背后嘀嘀咕咕满肚子的牢骚,和老大媳妇梅小鲜比没有老实沉稳的性子,和老三媳妇王桂香比没有嘴甜和活泼气,一天到晚的死气沉沉,她看着就心烦。
“……我没有。”周冬兰抹了把眼泪,“娘你自己心里清楚。”
嚯,这是要造反啊,唐菊萍可是气炸了,她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拉扯大四五个孩子,给仨儿子盖房娶妻,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气受的,周冬兰想要翻天,她还嫩了点儿。
“我不清楚!有话你说,今天你小伯娘刚好在,说出来!让她给评评理!”
周冬兰把心一横,豁出去了,这样的日子真没法过了。
“前天我给泽钢做了一半的衣裳,凭啥叫我拆了?”周冬兰想起来又是一阵好哭。
沈家大房没有分家,三个儿子挣的钱都是要交给唐菊萍的,周冬兰有时候采点野菌子或者草药拿去镇上卖,得的钱一般不交公,自己攒着,除非是家里养的菜或者鸡生的蛋,卖了才会交给唐菊萍,虽然没点明这规矩,但这几年都是这么办的。
念着过俩月她娘家弟弟要成亲,沈泽钢没啥像样的衣裳,周冬兰就咬咬牙,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掏了几十文钱,扯了布给沈泽钢做衣裳,刚好就差俩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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