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出了这项贬谪的不合理与荒唐:“穷乡僻壤的百姓,日子本来就不好过,朝廷再给他们送才狼虎豹过去,这是直接要索取他们的命啊!”
后来,圣上与政事堂,吏部,程子安几人一并商议之后,贬谪的官员,再也休想去一地做父母官,而是贬谪到各个衙门做辛苦,无油水可捞的差使。
被贬谪的官员定是恨极了程子安,不知他们在背后做了什么勾当,白捕头直言也不甚清楚,既然京兆府找了上门,顾学士也就不包庇了,神色复杂道:“姜孔目,你随白捕头去趟京兆府。”
姜定山不安起来,白捕头不过是吏,他大小终究是官身,转动着眼珠不客气道:“白捕头,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京兆府竟然找上我了?”
白捕头皮笑肉不笑道:“有人将你告了,姜孔目,我们忙得很,还要去别处当差,不要耽搁我们的功夫。”
姜定山佯装镇定道:“告我,究竟是谁告了我?还请白捕头说个清楚明白。”
民告官与民告民,其中的区别大了去。
首先官员享受“赎”的权利,也就是只要是官身,需要杖责的,则依照不同品级身份可以“赎”,也就是最后无需受到责罚。在地方官员判案时,这里面的讲究就更大了,沾上读书人的名头,得了地方官员的青睐,最后大笔一挥,就能免了其刑罚。“注”
白捕头虽是吏,他对判案与律法门清,暗自一咯噔,心道姜定山虽被贬官,到底是进士出身,精通官场之道。
任推官也没说清楚,究竟是谁告了姜定山。官员彼此之间总有三分情面,除了官官相护,毕竟宦海无涯,谁知哪天就会重新被启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顾学士也回过了味,琢磨了下,见白捕头目露迟疑,便在一旁没有做声。
姜定山见白捕头被镇住了,顿时得意嚣张了起来,咄咄逼人道:“白捕头,我这里还当着差,翰林院的库房里面,装着的乃是金贵之物,是大周的至宝,要是我跟你去京城衙门,库房出了差错,你可担待得起?”
白捕头起初还在迟疑,见姜定山小人得志的嘴脸,顿时被激怒了,任推官让他来抓人,不是请人!
“在下奉命办差,姜孔目有话要说,就上公堂去说,带走!”
白捕头沉着脸下令,差役也不客气,取出铁链,上前枷住了姜定山。
顾学士见状,不禁脸色微变,想要出言相劝,白捕头冲他拱手,道:“顾学士,姜孔目的话你也听到了,翰林库房就得靠他,没他准得出事。还得有劳顾学士守好库房,若是出了意外,可与京兆衙门无关。”
顾学士将到嘴边的劝说咽了回去,京兆衙门上至彭京兆,下至差役,要在遍地达官贵人的京城立足,简直是粘上毛就是猴,一个比一个精!
姜定山其实慌乱不已,却还要拿捏着架势出言威胁,白捕头一个眼神过去,差役熟练地摸出臭布,塞进他嘴里堵了个严严实实。
进了京兆衙门,姜定山直接被扔进了又脏又臭的牢中,蹭掉嘴里的臭布,张嘴就要叫喊。
黑黢黢的牢里里,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脚,踢到了他脐下三寸处。
“啊!”
痛苦地惨叫,声音都快变了形,姜定山手捂住下面,在脏污的地上滚成了一团。
狱卒袖手呵呵,头也不回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姜定山总算活了过来,无力靠在湿哒哒的墙壁上,惨白着脸,开始思索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得罪了何方达官贵人。
渐渐地,姜定山瞳孔猛缩,是程子安,一定是程子安!
这个小人,十足的小人,亏他装得一心为民,其实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
牢狱的门再次打开,姜定山定睛看去,是他熟悉的面孔。
左曹原来的李郎中,工部水部原来的夏郎中等人,皆是因为程子安,或被贬谪,或被罢官的官吏。
他们这群人因为同仇敌忾,关系就亲密了起来,失意时经常在一处吃酒骂程子安,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许了他们好处,经常散布谣言,暗中生事,妄图将程子安拉下马。
现在他们悉数被送进了大牢,他们可还能活着出去?
承庆殿。
圣上见过了彭京兆,将状纸摊在御案上,盯着苦主的名字,凝神看了许久,吩咐许侍中去将程子安请了来。
程子安上前见礼,圣上上下打量着他,问道:“去京兆衙门了?”
程子安回是,“臣替爹娘,表妹前去递诉状,请京兆衙门还他们清白。”
圣上收起状纸,彭京兆着急忙慌进宫来请旨意,他没看清状纸的苦主,自己却看得一清二楚,呵呵道:“只这些?”
犹记得当年,程子安是领着一群纨绔,朝御史的大门泼污泥之人。他家人被污蔑不假,既然是家人的私事,以他的脑子与本事,完全可以将敢泼脏水的那些宵小之辈,一滴不剩吃进去!
程子安痛快地承认了:“臣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些,臣打算借此时机,重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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