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职,圣上那边,你要如何交待?”
程子安冷笑,道:“交待,我不交待!我这就去写折子给圣上!”
程箴劝道:“先消消气,用过晚饭再说。”
程子安见崔素娘进屋,赶紧换上笑脸,喊道:“阿娘,饭可做好了,我饿得很。”
崔素娘哎哟一声,道:“我就知道你饿了,让秦婶早些开火。还有一道菜,马上就能吃了。”
程子安不依催道:“阿娘,快些啊,我饿!”
崔素娘连声应好,转身往灶房奔去了。
到了富县,崔素娘一是不大习惯,二是实在无聊得很,精神不大好。
程子安就一边琢磨给她找些事情做,一边变着花样让她忙碌起来。
程箴见状,没好气骂道:“你就知道使唤你阿娘。”
程子安冲他抬眉,笑道:“阿爹,你看阿娘忙个不停,身子是不是好一些了?”
程箴前后一思索,道:“也是,你阿娘闲下来就会多想,还是忙些好。”
程子安琢磨着道:“阿娘能断文识字,会针线,织布也通一些,会茶饭,厉害得很。我总想着,不能浪费了阿娘这一身的本事,比如让她自己去选,带着县里的妇人们做些事。”
程箴赞道:“此事我看可行!等用过晚饭,我同你阿娘先商议商议。”
晚饭后,程箴雷打不动陪着崔素娘走动散步消食,顺便商议正事。
程子安则回到了书房,磨墨铺纸,思索了许久,提笔写了一封厚厚的信。
京城的天气闷热不堪,章尚书从河边巡视了一圈,热得一头汗,刚吃了口茶,内侍就来了,圣上有召。
章尚书忙收拾了下,随着内侍进去承庆殿。
承庆殿里已经摆了冰盆,冷香缭绕。圣上坐在御案后,手上拿着一叠纸,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章尚书忙垂下眼帘,上前请安。
圣上抬起头看来,将手上的纸放在一边,问道:“匠人考核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章尚书忙回道:“臣已将考核的题目拟好,待圣上过目,准许之后,即可以考试。”
圣上不置可否,停顿片刻后,问道:“这可是程子安交由你的事情?”
以前章尚书向圣上请示时,圣上从未过问,只道要考虑,最终他同意了,责令与吏部一起领了差使。
章尚书听到圣上突然提出程子安,沉吟了下,干脆承认了:“回圣上,臣不敢隐瞒,臣交由圣上的折子,计划,甚至考题,皆由程县令交给臣。臣做不出那般详实的计划文书,出不了涉及到深凹算学的考题。”
圣上哼了声,道:“章尚书倒是老实,以前程子安在京城任上时,就与我提过此事。”
说起程子安,圣上心情滋味很是复杂。
章尚书躬身道;“臣以前作为程县令的下属时,从他身上学到的东西,着实太多。无论品性,本事,臣皆不如程县令也。”
圣上斜了章尚书一眼,见他胡子都已经全白,枯瘦黝黑的脸庞,要不是穿着朝袍,看上去倒像个老农。
以前程子安穿得简朴,清理河道时,也晒得黢黑。
圣上心道,怪不得程子安会将此事交给章尚书。
不过程子安能干,也给他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尤其是他参奏文士善之事,圣上颇为懊恼,已经下密旨,让近卫前去其家乡查明。
至于大皇子要纳文士善的女儿为侧妃之事,圣上并未阻拦。
大皇子想要招揽自己的势力,二皇子三皇子也如此。圣上不打算管,他们有本事,就争出头,争到最后去。
至于文士善的女儿,一个身在后宅的侧妃、女人罢了。
文士善如何,无关紧要。
圣上提起手上的信纸,问道:“章尚书,你可知道,程子安交由你,送给我的信上,写了何事?”
章尚书愣住,老实道:“臣不知,写给圣上的信,臣断不敢偷窥。”
圣上冷笑道:“章尚书,你胆小老实,程子安却向来不是安分之人呐!这封信,章尚书递上来之前,如何能不考虑一二呢?”
章尚书紧张不安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平缓了下,道:“回圣上,臣以为,程县令向来一心为了大周,为了圣上。臣信程县令的品性,他万做不出,有损大周,有损百姓之事,臣无需考虑,敢为程县令作保。”
圣上颇为郁闷,慢吞吞道:“章尚书倒是有担当,能为程子安说话。可章尚书究竟想岔了,程子安的品性归品性,闹腾归闹腾。”
章尚书觑着圣上的神情,满脸不解,却不敢多问,脑子转得飞快,想着程子安信中到底写了何事。
圣上倒未在兜圈子,没好气道:“程子安信中大言不惭写,他要做云州知府!”
章尚书虽信任程子安,还是控制不住眼睛瞪得大如铜铃,难以置信地道:“云州知府?”
程子安正式赴任富县县令,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哪有这般快升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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