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道:“他是何等人,岂能只来用晚饭而已。先前的言语中,提到了家族,亲人。他能做到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京城九成九的官员,皆做不到他那般。”
王尧思索着,道:“照祖父的意思,程侍郎是在指牢里那两人自缢之事?”
王相颔首,叹息一声,道:“稍微一想,这两人也着实不用死。他们死了,身后的家族就保住了。谁拿家族威胁了他们?背后的人,肯定是查不得,碰不得。偏生圣上让我们查。程子安他全部家财,就几个包裹,好比是备好棺椁,领了这件差使。赁来的宅邸,他都没留,更没给自己留后路。”
王尧震惊不已,惊呼道:“祖父,他为何会这般做?”
王相沉默良久,道:“我活到这一把年纪,亦未能堪透。且待看着吧。”
翌日,王相与程子安一同前去了政事堂。
段尚书与金正卿一并来了,他们听闻了些风声,看到程子安摇身一变,成了审理此案的官员,皆还是有些滋味复杂。
王相让大家各自落座,道:“圣上下了旨,一定要查明此案。段尚书与金正卿,你们先将查到的卷宗,交由程侍郎查看。”
两人应是,正要吩咐人去取,程子安拦住了,道:“卷宗且等一等,下官对刑狱之事,并不太了解,看了亦无多大的用处。不过,下官做事有一项原则,就是先以紧急且重要的为先。比如,先查黄知府他们的家人,可有犯案,未曾秉公审理。”
屋内几人一听,神色皆变了。
明相皱眉,道:“人死为大,黄知府他们的家人,正经历丧事,正在喊着他们乃是清白,要朝廷还黄知府他们一个公道。此时,于礼于情,都不该打扰他们。”
郑相唔了声,道:“我以为明相所言极是,要是这时去查他们的家人,显得朝廷冷酷无情,咄咄逼人了。”
段尚书与金正卿虽震惊,反正交由上面决定,他们都未曾做声。
王相神色沉重,程子安意在釜底抽薪,要震慑住其他在牢里的官员。
他们要是学着黄知府他们那样,以自己的命保家人平安,就要斟酌一下了。
只要他们活着,想要活着,就有了突破口,指认出身后的势力。
程子安淡淡道:“国法大于家法,按律审理,一切以大周律为先。他们要是没犯事,只会还他们一个公道。若是犯了事,若不秉公处理,岂不是枉顾国法,乱了国纪纲常?”
王相斟酌了下,要是牢里再死人,他也会被圣上斥责办事不力。
“程侍郎说得即是,一切以国法为先。段尚书,金正卿,你们速速派官员,前去益州蓟州府查明。”
两人应是,明相不悦道:“此事甚是重大,我以为,还是要请由圣上定夺为好。”
程子安道:“明相,下官可否这般以为,明相将此事禀报给圣上定夺,是不想担负责任?反正一切的事情,都是圣上的旨意,若是好,到头来,领了这个差使的你我,在政绩上可以添上一笔。若是不好,骂名都由圣上担了,反正最终决定的,乃是圣上!”
这句话说得着实不客气,程子安说话向来温和,极少见到这般咄咄逼人,明相的脸色,一下黑沉如锅底,咬牙叫了声:“你!”起身拂袖而去。
郑相一言难尽看着程子安,脑子转得飞快,到底没说什么。
屋子里一片安静,王相咳了声,道:“段尚书,金正卿,你们且先去吧,早早查明,早些了解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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