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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天空下起雪。
雪末子像粉像沙,被风吹得撞到玻璃上,很快又往其它地方飞。
等到夜里,气温又是直降几度。
刀擦到脾, 徐知凛的生命体征不算稳定, 需要在监护病房观察一夜。
病房外, 江廷作为家属,回答了民警一些问题。
等他送民警回来,江宝琪也匆匆赶到。
这消息把她吓惨了:“搞什么啊,那个方治成不是在坐牢吗?怎么跑出来了?”
江廷铁青着脸, 最后说了四个字:“监外就医。”
从警察那里得到的消息, 说方治成入狱以后表现一直很好,所以获得过两次减刑机会。
但就在今年, 他查出癌症,所以申请了监外就医。
刚好这么巧, 他又发现了回来的沈含晶。
所以跟踪,砸车窗,都是他做的。
一开始或许只想泄愤,但病痛的折磨, 以及医院一次次检查的恶性结果,放大他迁怒的情绪,更让他彻底钻进死胡同。
所以到最后, 又还是选了最极端的方式。
“妈的!”江廷差点一脚踹在椅子上:“当时就该先废了他的手, 再送进去!”
江宝琪抱着包,也差点骂句脏话。
大年底的, 现在两个人都躺在病房, 简直了, 都什么破事!
观察一晚,次日上午,徐知凛总算是转去了普通病房。
而沈含晶因为在国内没有亲人,所以接近中午的时候,袁妙从老家飞了过来。
“天呐……”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人坐都坐不住,拉着江宝琪问:“江小姐,那个姓方的为什么那么疯?”
江宝琪目光复杂,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
她看着沈含晶白苍苍的脸,好久才挤出一句话:“报复吧。”
毕竟当年,方治成其实有机会被轻判的。
当时事发,方治成父母来求情,老实巴交两个农村人,坐车坐得身上都馊了,跪在地上把头磕破,请求放他们儿子一回。
她外公其实人挺好的,看这模样起了恻隐心,想过把那幅画的价值说低一点,量刑标准就能松一级。
但最后,管家安叔出面,求外公一定要实际价值去报,要把姓方的给送进牢里,量最重的刑。
“安叔?”袁妙怔了下:“是……晶晶她爸吗?”
江宝琪点头。
“那为什么啊?晶晶跟姓方的有什么仇,为什么要管姓方的判多少年?”袁妙又问。
江宝琪太为难了,有些事感觉说不出口,嗫嚅着:“他俩应该……也有过一段?也可能是方治成逼她的吧,她不太愿意……偷东西就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了……”
“啊?”袁妙没太听清,正要再问清楚的时候,旁边传来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没有。”
转头,是沈含晶醒了。
病床上,她出声否认说:“我跟方治成什么都没有过,他去偷东西也是他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她最多,不过是透露画的位置而已。
所以:“方治成活该坐牢。”
病房里安静数秒。
过一会,江宝琪瞠大眼:“你想起来了?”
沈含晶坐起来:“知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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