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路眼中出现希冀,一下子亮了,脸颊上还出现了若有若无的酒窝,看起来非常高兴,但他还是摇头拒绝,“不能随便进女子的房间,于礼不合。”
“那…我是女子么?我明明是姐姐呀,这可是前两天颜路弟弟你自己开口叫的。”忘机捂着嘴轻笑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者也,孔子说孝悌是仁的根本,难道祖师的话你也不听么?”
颜路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路知道应该敬爱兄长姊妹,可姐姐也是女子,不能冒犯。”
“非也,非也,难道对于你来说,姐姐与女子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么?”忘机问道。
“嗯…自然是有区别的,身份,地位,年龄,人人都不相同。”颜路诚实地应道。
“没错,二者之间当然有区别,否则世上女子那么多,难道个个都是你的姐姐?若是我随手拉一个小姑娘来,告诉你说她也该叫姐姐,你同意吗?”忘机绕着颜路转着圈儿,一边说一边笑着。
“不…不能同意。”颜路耳朵微红,就看着忘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她忽而靠近,忽而远离,弄得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很好,可以确定一个事实,女子不等于姐姐。那反过来看,如果说姐姐等于女子,那就意味着,个个女子都是姐姐,天下女子人人都无区别,与我们的结论,与你刚才的说法岂不相悖?所以,姐姐不等于女子。那颜路弟弟自然是可以进我的房间呀。”忘机拍了拍颜路的肩膀,他整个人马上慌乱的后退一步,却恰好撞到了她。
虽然知道她的武功可能很好,但是,在她的外表对比之下,很难将强大二字与她划上等号,总觉得需要人细心呵护。颜路立刻转身,眼神中有担忧,有莫名的如释重负,他认真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进去坐一会儿吧,唉,我,我说不过你。”他们在门口说话的这会儿,叁言两语的时间,便有好多目光看过来,门口并不是适合交谈的地方。
儒家弟子都住在叁省书屋里,虽然每人各自睡一张床榻,到底是在一个大房间里,他很少去别人的房间,更别说女子的闺房。颜路努力保持平静,目不旁视,殊不知在旁人看来,他浑身僵硬的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既不打你,又不骂你,更不会叫你做旁的事,只是说说话罢了,难道这也有违儒家礼仪之道么?你们儒家对男女之别的成见太深,实在庸俗。”忘机跪坐在桌子前,望着对面正襟危坐,背挺直到一丝不苟,低垂着眼睫的颜路,没好气道,“这只是客栈的房间,又不真是女子的闺房,看都不敢看一眼?”
其实进来之后,颜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而且…他也不全是因为忘机的表现和他自己说出来的那些理由紧张,更多是因为…进得是她的房间,他要跟她二人共处一室。心静则清,心清则明,清明二字一直是颜路所追求的准则,而面对恪守的准则被触碰,任何人都会心起涟漪,无法保持平静。
“想不到姐姐还精通名家的辩合之术,实在让路佩服,不过姐姐虽然能赢得辩论,但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的胜负而改变,这样的道,才是儒家追求的目标。”颜路的目光坦荡,察觉到忘机皱起了眉头,于是立刻放软语气,“况且,姐姐何必说自己不是女子,只不过是一场口舌之争,没必要这么说的,是路的不是,不该不懂变通。”
“不变?呵,这世间没有多少是不变的,孔子说天生德于予,你师叔荀子却说孰与制天命而用之,连你们儒家自己的人都统一不了追求的大道,何谈不变?”忘机摆摆手,漫不经心道,“你还小,我现在不想同你论道,但知错能改,的确是儒家的优点之一,说吧,来找我何事?”
“姐姐可是到了及笄之年?如若不是,那也并不比我大多少。”颜路忍不住反驳道,第一次显露出了有些激烈的情绪,不知为何…他不喜欢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即使他称她为姐姐,但那只是年龄上些许的差距,根本不算什么,而不是这种交谈上的差距。
忘机好整以暇地摇摇头,“尚未及笄,不过也快了,只差月余,你多大了?”
虽然他只比姐姐小了两岁不到,但是学识上的差距却是云泥之别,颜路对道家的了解不过尔尔,忘机对诸子百家的学说却是烂熟于心,运用自如。他由衷地生出钦佩之心,也许姐姐的容貌足以让人忽略掉她别的一切,但对他来说,外表并不重要。
“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叁。’”颜路整理思路,看向忘机,认真道,“客观存在的事实加上个人看法,就变成了不同的的道。若观点不一样,所说的就不是同一个道,孰对孰错?若观点一样,又怎么判断我们的观点孰对孰错?不同的道之间,不存在对立与高下之分。齐物一道,姐姐是最懂之人,不必路来言说。”
“而无论是祖师还是师叔,所说的观点都是探讨天人关系,而天人之争是永远不变的话题,天与人有关是既定的事实,姐姐以为呢?”颜路一口气说下来,从忘机的脸上看到了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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