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她语气不善道:“你有何事?”
见丰嘉玉并不接他的巾帕,肖培之收起帕子,悠然道:“六娘子对沈世子情深意笃,尽人皆知,此番却因着一个孤女而被他无情抛弃,还出言讽刺六娘子。肖某见六娘子被这薄情人所伤,心下不忿,故而想给六娘子献个法子出了这口恶气罢了…”
丰嘉玉心念一动,却沉默不语。
肖培之勾唇一笑,走近了一步,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若非三皇子,他这个世子的名都是虚的!想毁掉他,就得先毁掉三皇子…”
丰嘉玉脑中震动,不由得顺着他的话去想…
未几,她狠狠咬住下唇,是了,祖父一向最为疼爱她,若知她被沈同晏所欺,定要想法子帮她。
沈同晏为了那陶姓小贱人如此欺她,自己定要教他抱恨终天,后悔无及。
丰嘉玉如此想着,面容渐渐扭曲起来。
七月,听闻固城已有子民迁回故土,嘉宪帝借探视之名出宫北巡,命皇太子代为监国。
已解禁月余的五皇子重归朝堂。似乎真的洒心更始,一改前非。不仅与太子齐修一幅兄友弟恭的模样,且变得行之有纲,恭俭仁恕。
婚礼头一日,循俗跟着去侯府挂帐铺房的秋照兴冲冲地去,气冲冲地回。
陶知影心知肯定是吃了侯府排仗,便没在意。
秋照却藏不住话,一定要说。
她愤忿道:“欺人太甚了!那些个下人都不拿正眼瞧我们的,指个道都用鼻孔哼哼。我们几人去世子爷房中布置时,一排丫鬟婆子早就在里面了,还以为是来搭手的,结果人家就杵在那死死盯着,像是生怕我们顺走房里物件似的!”
厅中气氛凝滞,半晌无人开口。
向来寡言寡语的向宽忽然起身回了一趟房,再进厅时手中多了一沓交子,他伸手递给陶知影,声音平直又僵硬道:“那侯府刁奴甚多,你少不得要使钱多方疏通,婿家势高,别的我也帮不了你,这些先拿着使罢,等回了平州我再给你汇一些。”
陶知影定了定,摁下心头酸涩,她抬手阻道:“谢过舅父,我会多加当心的。只是若用钱收买刁奴,只会把刁奴的胃口越养越大,且活像我惧了他们似的。舅父且安心,外甥女省得如何对付他们。”
向宽皱眉,只固执地将交了放在了桌上,便转身出了厅。
闻氏也对她笑道:“影姐儿且收下罢,这是你舅父的一片心意。他早就想给了,我不肯替他转交,他今儿也是得了个机会与你嘱上几句话,你就不要拂了他的面罢。”
末了又叹道:“你那个婆母侯夫人,恐怕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嫁过去后,还是多存几分小心罢。”
陶知影无奈,只得示意秋照收下。
心下还补了一句,何止婆母,那个小姑子也不是个善茬。
只是她这人可公平务实得很,从来不做以德报怨之事,别说刁奴了,若想她好好地孝母事姑,也得母慈姑善才是。
八月初六,宜嫁娶。
陶府喧闹好半日,陶知影拜别父母灵位与伯舅长辈,便入了喜轿。
轿夫们纷纷笑嚷着要喜钱,闻氏也乐呵呵地各给了沉甸甸的一把,他们这才呼喝着叫上轿杆,打杵稳肩,起了担子。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萧鼓齐鸣,一路大吹特奏。
到了忠武侯府正门前,一身喜服的沈同晏接过长落递来的系着红彩绸的长弓,慢慢取箭拉弦。
静了半晌,只听得弓弦的咻声响起,一支羽箭便稳当当地射在了轿门横框,不偏不倚落于正中间。
四周开始呼喝起来,长落接过了长弓,沈同晏便迈着长腿掀开轿帘,伸手牵了陶知影出来。
阴阳先生拿着一只盛满谷豆钱果的斗,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抓起斗中物向门前抛撒,小童们纷纷争先抢拾。
陶知影身着黄罗销金裙,裙正中坠着一条销金飞带,绣着“长命富贵,金玉满堂”,外披着段红的对襟大袖,头戴销金盖头,行走间颈上的霞岐飘逸,胸前的璎珞垂荡间亦发出盈耳的碰撞声。
她踏着长长的青布条向前走,一人捧镜倒行,引着她从马鞍、草垫及一杆秤上跨过,随后便被领进了新房坐富贵。
未几,分开去中堂行礼的沈同晏也被领了进来,陶知影手上搭了同心结,与倒退着走的沈同晏一同到了家庙前参拜。
参拜过后,二人回到了新房中行了互拜礼,之后便于喜床上左右分坐,待媳妇子往床上抛撒过金钱彩果后,便到了合髻礼。
沈同晏在一阵阵的哄闹声中慢慢揭起了陶知影的盖头——
众人屏住了呼吸,眼也不错地盯着新妇的面容。
盖头一寸寸向上掀开,露出一张端丽冠绝的脸来。
只见她柳眉如烟,绛唇映日,云鬟峨峨,眼似波浪起伏,光耀潋滟,秀魇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红。
再看新郎亦是眉如墨画,眼若点漆,勾人摄魄,风姿濯然,容止可观。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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