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齐瑞因蓄图谋害皇族长辈,且有卖国求利之嫌,险遭嘉宪帝流放,因潘皇后抵死相护,求嘉宪帝念其为帝嗣,着轻发落。并言愧于训子无方,甘愿自请终生于太庙礼佛一年,为儿赎愆,向祖宗请罪。
五皇子最终被罚俸三年,着圈禁府中一年。
眨眼间,已是腊月尾的除夕。
除旧布新之日,陶知影与秋照在余味坊帮了一整日的工,待要回家时,街巷已响起鞭炮之声,燃上烟花之色。
陶宅的门神、桃符、钟馗、春帖已粘好,大门和厅堂还挂了一些金彩。
陶孟扶正站在门口,等着在余味斋帮了一天工的陶知影。
他头顶的门额上悬着熟识的医士赠来的屠苏袋,五色线扎成的结子微微荡着风。
一群换上新岁锦装的总角小童们正提着灯笼,绕街盘巷地嬉游着,嘴中唱念有云:“卖痴呆,卖痴呆,千贯卖汝痴,玩贯卖汝呆;见卖尽多送,要赊随我来…”
远远的见了陶孟扶,他们嘴里嚷得更欢了。陶孟扶朝他们招招手,小童们撒着丫子朝他跑过去,团团围住他,陶孟扶笑着应他们:“小娃娃们,你们要卖的痴呆在哪儿呢?我来买可好?”
一颗颗小脑袋兴奋地拱了过去,稚声稚气道:“伯伯,痴呆在这里头呢。”
陶孟扶慈爱地笑着,逐一摸摸那些个小脑袋瓜,再在鼻尖上一点,呵呵笑道:“好了,痴呆买下了,钱给你们。”
小童们得了铜钱,道过谢后,欢呼着向前跑去,正巧撞上刚下犊车,从巷口走进来的陶知影和秋照,打头的一个彩衣男童眨眼望着她:“小娘子,要买痴呆么?”
陶知影忍俊不禁道:“痴呆不是被伯伯买了吗?我这里有一些聪慧糖,予了你们,如此…你们吃完后不仅不痴呆,还会变得聪明伶俐哦~”
秋照打开果盘,抽出满是怡糖的一层,笑眯眯地蹲下身子逐个派予小童。
小童们向陶知影二人道过谢,皆迫不及待地扯开了花绿的糖衣塞入口中,裹着一口变得含糊不清的卖懵词又蹦蹦跳跳地前去了。
陶孟扶含笑看着走近的陶知影与秋照:“可算回来了,年夜饭就等着你二人呢。”
蕡烛之下,用过年夜饭的几人围着糁盆团坐,其乐融融地叙着闲话。
缕花和幡胜是茹姐儿差人送来的,蝴蝶和飞蛾栩栩如生,陶知影直夸茹姐儿手巧,引得陶知林又是两腮泛绯,却禁不住也小幅度的扯嘴偷乐,明显是暗戳戳地觉得与有荣焉。
院外传来鼓乐吹打之声,是驱摊的人来讨赏了。
陶知影叫秋照每人予了一两银子。几人本就是穷户人家所扮,只为在这一夜多讨些钱米绢布周苦过活,没成想在这不甚起眼的院落前竟得赠如此多的钱财,一时惹得几个驱摊人皆大喜过望,连连揖手,不断向院内高声唱福道谢。
萧鼓之声已响彻千门万户,家家宴饮,笑语喧哗。
齐瑞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沉甸甸的一大串金币,他不用数也知道,那是整整一百二十枚的随年金钱,给他挂于床头用以镇压邪祟的。
随着这串金币带来的素色纸笈上,落着一句他每年都能亲耳听到的话:祝我儿福寿绵长。
他木着脸坐在椅中,貌似纹丝不动,心中却开始阵阵抽痛,凄楚悲切之感不断袭来,他慢慢抬起双手,撑住低垂的额头。
想着他母仪天下的阿娘,本是金玉凤体的潘皇后,此刻却为了保他安恙,独自一人在清寂幽冷的家庙中,对着满堂的牌位祷告诵念,甚至连一张金花笺都未寻得。
外间处处笙歌鼎沸,人人醉舞狂歌,这喧阗将彻夜不止,而他的府中,却被一片愁云惨雾罩着…
他忽然于愧惭中生出强烈的愤恨,这愤恨如蚕丝一般纵落飞袭,裹紧全身。
石寄蓝那贱妇心思了得,早知父亲暗慕令福姑祖母,故意与其交好,又借头疾之因,将齐修送予姑祖母照看,如此几番才得了父亲喜爱。
而他阿娘潘皇后虽出身潘国公府,祖上有从龙之功,家世显赫的后宫之主却偏生是个性子软的,多年来被爹爹无视,屡屡遭石寄蓝明里暗里挑衅,却只知吞声饮泣,甚至昏头昏脑地教他要爱敬父兄。
还有他的父亲嘉宪帝,身为君王却目渎伦常,不仅觊觎皇姐,且纵着宫妃欺压皇后,如今甚至立庶子为储君。败德至此,他何当为父?又何堪为君?
齐修端直起身,交手望向庭院中的一地月光。他想,这大齐天下,合该归他。
元日一早,陶知影刚从予安院派过利是袋儿回来,便碰上了前来拜节的谢家兄妹。
互道过新岁吉祥后,陶知影主动开口留了谢颐,谢颐自是欣喜不已。
陶知影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颇不自在,只好直奔主题:“不知谢二哥可有去京城行商的打算?”
谢颐一怔:“影姐儿是指…盛京城?”
陶知影郑重点头:“不瞒谢二哥,我大伯…约莫要回朝中了。”
陶孟扶已收到朝中旧僚确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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