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一把抓住了。
舜音彻底清醒,转头看见抓着自己的手紧而有力,背上凸起青筋,抬眼看到他脸。
穆长洲眼神黑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抓着她手按下,一把拽着她出去。
舜音踉踉跄跄地跟上。
直到隔壁房中,门被一关,她手还被他紧抓着,心已跳快。
穆长洲将她手中匕首拿下:“你们关不住他,交给我,我可以让他死不了,也活不好。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他。”手中匕首缓缓纳回她腰间鞘中,他又说,“待他日长安愿意为你们重审旧案,再让无疾来凉州提人。”
舜音喘着气:“你都知道了。”
穆长洲看着她,声低沉:“知道了,早知音娘心中只有责任,今日才知分量,你若真不愿回来,我大概也能明白了。”
舜音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外面忽而传来胡孛儿压低的声音:“军……咳,不可耽搁了,万一误了回去时间,被总管府察觉私自外出可就糟了!”
舜音抬头看他,知道他该走了。
穆长洲与她对视,手一松,转头往外走。
舜音手臂一垂,如被拉回现实,眼睛看着他背影。
穆长洲走到门口,一停,霍然转身,大步走回,一把扣住她腰,紧紧按在身前:“你当时是不要命了?”
舜音撞上他视线,心口也如被一撞,呼吸顿急:“没有。”
“没有?”穆长洲压着眉眼,盯着她,“为了你的责任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了,是忘了凉州还有人在等你了?”
“……”舜音说不出话来。
穆长洲紧扣她腰,忽而一手伸入她衣襟,直摸到她心口。
舜音眼睫一颤,那处顿时滚烫,跳得更快,快跃出胸口。
穆长洲陡然低头,唇猛然覆上,自她颈边往下,直至心口。
舜音只觉胸前已沸,一把揪住他衣襟,他唇在她心口处含着,犹如贴着她越来越急的心跳,一下一下,忽的轻咬,又重重一吮。
她浑身一麻,麻到脊背,连左耳的刺痛都忘了。
穆长洲抬头,一手捏住她下颌,强迫她抬头,沉着双眼:“好好活着,封舜音,哪怕你……”他喉间滚了滚,“哪怕你不愿回来,也好好活着。”
舜音仰着头,颈边已经红透,胸口仍在起伏,看着他的双眼,从他黑沉的眸底,竟看出隐隐泛红。
穆长洲手指在她下颌上一抹,嘴边生生扯出一抹笑:“真是狠心,时至今日,竟只有我不甘心。”
腰上一松,舜音回神,他已在眼前走了出去。
封无疾听见动静, 快步走出客房,只看见几个兵卒拖着人事不省的贺舍啜自眼前经过,在胡孛儿的指挥下押着往外去了。
他追去前院, 又见穆长洲翻身上了马,停在那道受尽风沙侵蚀的院墙外, 似是马上就要走了。
“你们, 这……”他赶忙上前, 有一堆的话要问。
胡孛儿瞅他一眼,怕耽误,话说得飞快:“封郎君不必多话,我保证这狗贼死不了!你就别管了!”说着拿了块破布重重塞入贺舍啜口中, 又以布条在他嘴上勒了几道,好防着他咬舌,熟练得很,就这么招呼兵卒将人当破木头似的丢马背上绑住了。
封无疾无言,看他这架势, 绝对不是头一回这么对付人了。
所有凉州兵卒已上马, 随时出发。
穆长洲抓着缰绳,打马回身, 目光直看去后院。
但只一瞬, 他手上缰绳一振,策马而去。
胡孛儿立即领着兵卒们拍马跟上,客舍外一时尘烟弥漫,一行蹄声顷刻离远。
封无疾看他真走了,顺着他刚才的目光回头, 就见舜音缓步自后院走了出来。
他走过去:“阿姊,你可要紧?”
其实想问一下贺舍啜的事, 甚至还想问问她如何打算,怎就这样让穆二哥走了?
舜音一只手掖在衣襟处,目光看出去,外面已经听不见马蹄声,低低说:“没事,其他事晚点再说,要当他从没来过这里。”
封无疾看她颈边浮着一抹红晕,人却似在走神,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伸手扶住她胳膊,又看一眼院墙外:“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舜音沉默一瞬,说:“我们也该走了。”
穆长洲快马赶向戈壁方向。
离远镇子的途中,他就已下令,派兵马先行赶去传令,将此行带出的数千人马分队而行,以外出操练的名义返回凉州。
胡孛儿一路赶得气喘吁吁,抽马颠颠地凑近前方:“军司,不是都见着夫人了,怎么夫人不跟咱们同回凉州?瞧那封郎君抓那狗贼还带着夫人,料想她也不打算往长安探亲了!”
他只道此番封家出面抓人是出于上次被伏的缘故,主导的是封无疾,舜音不过是捎带的。
刚上路时他就想问了,还以为先前催那么急,军司却在那客房迟迟不出来,是打算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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