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吹着营帐帘门一掀一掀。
营帐中只亮了一盏灯,半明半暗。
已是后半夜,舜音在帐中用饭梳洗,等候到此时,渐渐没了耐心,转身坐去行军榻上。
又是两张行军榻并列而放,她刚看了一眼,忽觉帐中一暗,转头看去,穆长洲霍然掀帘而入。
一进来他双眼就看着她,一手在身后拉着门帘。
舜音与他眼神对视,心底一跳,仿佛自己就在干等着他到来一样,下意识说:“我有话说。”
穆长洲自然知道她有话说,否则之前怎会动着唇形传话给他,说在此等他,手上终于拉上了门帘,缓步走近:“说吧。”
舜音起身,看着他脸,声音很低:“两件事,贺舍啜的动向,我要知道。另外,你此番立下大功,或许权势更重,若真如此,我想借此机会,得到其他边远几州的边防舆图。”
穆长洲眉头微动:“原来是为了说这个。”
舜音问:“不行?”
穆长洲黑漆漆的眼珠轻动,想笑未笑,似是思索了一下,说:“可以,但舆图只能看,不可流出。”
舜音说:“我可以记。”
他点点头:“行,还有其他想要的?”
舜音先前听陆迢说此番功劳不一般就想好了,特地等到了现在,就为了说这个。
附近几州,凉州周围,她都已去过,只有边远的河西之地未曾踏足,一旦都有涉猎,整个河西之地的大致情形也就摸清了。
她摇头:“没有了,其他于我而言都是无用之物。”
穆长洲咀嚼着她的话,动手解了护臂,忽而走近一步。
舜音几乎下意识一让,顿时坐在了行军榻上,仰头,脸色淡淡地看着他,只眼神在灯火里流转微动。
穆长洲身一顿,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垂眼看着她光洁的额角,衣摆一掀,在她身侧坐下,上下打量她身上,低声说:“还记着昨夜?”
舜音被他的话弄得耳后一热,看他一眼,故意说:“没有,忘了。”
穆长洲偏头到她耳边:“你记性这么好,怎么可能忘了?”他顿了顿,声更低,“只不过你我现在正处风口浪尖,还不能再来一个。”
舜音一愣,紧跟着才反应过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倒像是解释,一下想起他最后的倏然而退,自己其实已经猜到,他还不想留下子嗣,转开眼,低声回:“没什么,我也不想。”
腰忽被一把扣住,穆长洲问:“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
舜音蹙眉,她有许多事要做,根本没想过这些,当初都没想到会嫁给他,又如何能想象得出他们的子嗣,站起身,轻声说:“以后的事我不知道。”
穆长洲口中哼笑一声,腿一伸,伸手又将她一把扣了回来。
舜音一下坐到他腿上,回头正对着他脸,他腿一收,手臂收拢,将她死死制住。
“音娘还如少时一样,话总说得不留余地。”穆长洲盯着她。
舜音无法动弹,身下就是他结实的腿,胸口一下起,一下伏,听他说起少时,神情淡下,回看他双眼:“那穆二哥何必问我?”
穆长洲说:“不问你问谁?你不是我夫人?”
舜音一动不动,被他长腿禁锢,只觉他身上硬实如绷,心口略急,和他对视一瞬,终于轻声说:“是,你松开。”
穆长洲没松,反而更近,脸几乎贴到她耳边。
她不觉屏住了呼吸,感觉他滚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就拂在自己右耳边。
耳垂上忽而一麻,紧跟着一坠,多了什么东西,他另一只手已抚去了她左耳。
很快,他退开,手指在她耳下一拨:“无用之物,却可衬音娘这样的有用之人。”
是他从信礼中选来的。
说完终于松开腿,手在她腰上一托,起身出去。
外面依然不断传来将士们的说话声响。
帐门边快步而来兵卒,似端来了清水,他在帐外撩水清洗,水声轻响。
舜音又坐到行军榻上,终于抬手去摸,才觉出是耳坠。
金丝盘绕出球状的圆坠,里面似藏着小珠,连着细链耳钩,挂在她耳垂上。
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先前忽然接近是要干什么。
凉州兵马这番声势浩大的进驻, 才一夜,闲田附近就已平定安稳。
四下恢复安宁,直至次日天明, 扎营之处才又有了各种动静,胡孛儿的大嗓门在唤众人赶紧准备, 尤为突出。
舜音自行军榻上坐起, 看一眼旁边, 另一张行军榻毫无缝隙地挨着,如同连成了一张床,穆长洲起身比她早得多,已不见人影。
隐隐有些感觉, 昨夜他似乎一直紧靠,是搂着她睡的。她半睡半醒间好几次想拨开他手臂,又被他扣回去,最后他一手扣紧她腰,摁住她, 无端用了力气, 她动不了也逃不脱,只觉背紧贴他胸膛, 腿紧贴着他腿, 后面就这样睡熟了……
舜音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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