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反应过来时,已经侧坐在马上。
穆长洲跟着翻身上马,一手摁低她头,策马就走。
舜音额头撞入他胸口,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下一瞬,便觉大风呼啸而来,忍不住要转头去看,被他一把遮住眼。
“别看,是风沙。”他很快说完,闭住嘴。
马疾驰而出,身后跟着弓卫的快马,蹄声被骤然卷来的大风吹得断断续续。
舜音只觉浑身都被吹得晃动起来,紧跟着劈头盖脸一阵沙尘袭来,她立时紧闭双眼,感觉颈后侧脸都被沙子狠狠刮了一道。
脑后一沉,是穆长洲的一条手臂环了过来,她浑身不觉一紧,闭着眼,感觉更深,呼吸都闷入他胸口,随即右耳边呼呼风声顿止,都被他手臂一环给挡住了。
马似熟练躲避般奔出,很快,这猛烈的一阵风沙席卷了过去,只剩大风仍烈。
穆长洲才又开口,声音响在她头顶:“趁现在,好好记住一路地形,这也是防务之要。”
马速稍缓,舜音感觉他手臂松了,才睁眼去扫视两侧,一边暗自换了口气,忽而反应过来:“穆二哥如何就知我能记住?”
穆长洲笑了声,胸腔震动,就在她耳边:“若非你心记强于他人,上次在那山中是如何带我出来的?”
舜音蹙眉,这人也太精了,扫视着四下,故意说:“也许只是运气好。”
马踏上斜坡,猛然一颠。
手臂忽被他抓着一拽,她顿时往前一倾,又撞入他胸膛,一把抱住他腰,抱到一片紧实,怔住。
穆长洲一手摁着她手臂,眼看着前路,低头在她耳边说:“你若掉下去,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大风彻底平息时, 已近傍晚,穹窿依旧阴沉,天边半黄半暗。
几匹快马先后停下, 又是一片茫茫野外,四面都是秃山荒丘, 只近处颓然耸立着一座废旧坍塌的石佛塔。
舜音终于在马上坐正, 松开抱着穆长洲腰的那条手臂, 抱了太久,臂上都已有些发麻,侧脸一直贴着他的胸膛,似也在他衣襟间蹭得发热。
穆长洲先一步下了马, 朝她伸手。
舜音稳了稳神,自己跃下,奈何这一路颠簸太久,片刻未停,她腿也麻了, 身一晃, 险些软倒,还是在他手臂上扶了一下。
穆长洲撑着她站稳, 收回手, 嘴边一笑。
还有两名弓卫在,舜音瞥见他的笑,脸上平静,眼神却飘了一下。
穆长洲持弓在手,转头看着远处, 听了听动静,忽而说:“等片刻, 此处也是定好的会合处,或有斥候回报消息。”
舜音想说哪有那么快,转念想到清早那么大的风沙过境,恰好是最好的传讯时机,即便动静大一些也不一定会引来注意,也许真能送来消息。
仿佛应和她的猜想,不出片刻,真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舜音开始没听见,看见穆长洲和两名弓卫都同时看向了远处,跟着看去,才发现来了两人。
两人两马飞快奔至,到了跟前停住,还没下马就已抱拳。
穆长洲说:“报。”
为首的斥候道:“按夫人吩咐,快马抄近路至河道处,隔河传讯河州二人往秦州方向去探,他们回报迅速,风沙刚过就扬了令旗传回消息,疑有兵马调动痕迹,河州往廓州方向,详细不知。”
既已动兵,就不是小事了,难怪封无疾会来信那般急切。
舜音看向穆长洲,他眼光已冷,只脸上如常,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想了一下,看向两名斥候:“他们有心防范,你们虽趁天气及时传回了消息,但动静不小,还是要谨慎,最好先回撤。”
穆长洲点头,下令:“让他们都返回,暂时不必再探。人困马乏,及时休整。”
两名斥候抱拳领命,匆匆离去。
穆长洲缓步走动,慢条斯理地复述:“兵马调动痕迹能被探到,说明调兵没多久。十日前廓州将领去了河州,应在之前,而后河州才往廓州调兵。”
舜音接话:“所以廓州将领入河州的目的,应当就是为了让河州调兵。”
穆长洲停步,看着她。
舜音在心里理着头绪,接着说:“如果调兵来了廓州,又不想被探到,必要贴两州峡谷而行,那就离我们反而近了。”
穆长洲手指点了点弓:“岂不是更好,省得我们赶远路了。”
舜音拧眉,看向他:“我们的斥候已尽数收敛,要再得到更多消息,或许要麻烦些。”
穆长洲迎着她目光看了一瞬,忽而一笑:“那便让他们自己来送吧。”说完朝两名弓卫一招手,下令即刻继续上路……
天刚蒙蒙亮,一片孤山峭壁如同幕障一般在远处延展,几乎毫无绿意覆盖,只有遍布的碎石沙土,风一过,扬起一阵尘烟。
几匹马缓行而至,几乎悄无声息。
穆长洲先从马上下来,朝后方颔首。
舜音跟着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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