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触的双唇彷彿带着电流,将空气中潮湿的水分子电得兹拉作响。
张子扬在原地僵了一秒,立马反客为主,热情回应。他一手拉住魏雁的衣服前襟,一手扶着魏雁的后脑勺,用力地吸允着那总是说着刻薄话实则背后藏着善良之心的柔软双唇。
男人的吻过于霸道,让魏雁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失去掌控权让他不安。
他撇开头,看不见的张子扬执意追着他亲,毫无章法的唇落到他的脸颊、耳畔、鼻尖,任何地方,魏雁被张子扬烦得有些窝火,他伸手揪住男人后脑杓的头发把人拉远,没好气骂到:「你是狗吗!」
张子扬却彷彿知道魏雁的想法,他一把将人拉进水里,转身让魏雁跨坐在自己身上道:「别怕,交给我。」
满缸的热水被两人一挤,哗啦啦涌出去一大半。
双脣再次被掳获,张子扬趁着魏雁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长驱直入。魏雁本来还有些愣怔,可就在两人的舌头相接处的那一刻,酥麻从脊椎一路窜上头顶,顿时,所有念头都被他拋诸脑后。
他双手紧紧抓在张子扬的双耳旁,居高临下、反客为主。战场在两人之间辗转,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张子扬的手不安分地从衣襬低下探入,大肆游走在魏雁的腰肢、后背,同时嘴唇向下流连于下頷线、脖颈直到吻上喉结。魏雁仰高着脖颈,双手紧紧抓在张子扬湿漉的肩膀上,难得地任人予取予求。
水明明逐渐转凉,两人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感受到张子扬的牙齿在喉结处流连,魏雁连忙道:「不能留痕跡。」
他的声音沙哑又性感,还带着点激吻过后的喘息,张子扬几乎是当下就起了反应。
也因此,当那个不可言说的东西抵上魏雁股间时,他像是「啪!」地被电了一下,那些因为头脑昏热而出走的理智全部回归,激得他霎时清醒过来。
他立马推开人站起身。
「魏雁?」张子扬满脸不明所以。
魏雁看着对方那失去依靠的可怜模样,再想起方才是自己先去撩拨的对方,内心顿时过意不去,无法收场,「你……」就在那千分之一秒之际,他看见了张子扬头顶的花洒,于是伸手快速一拨,冰凉的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凉得张子扬直哆嗦,直接偃旗息鼓。
魏雁觉得又抱歉又好笑,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你自己冷静一下。」然后落荒而逃。
张子扬听着人远去的声音,一声怒吼:「魏雁!」
之后三个月的时间,魏雁忙着拍戏,张子扬则已经适应了看不见的生活,基本上达到了可以在家里来去自如的程度。
他每个月都会回到医院复诊,只可惜医生也说不好他什么时候能恢復。
张子扬也不急,他与魏雁的关係自从上次的浴室事件之后,一直没有过多的进展,尚且维持在偶尔会接吻的室友关係中,仅此而已。
虽然令人伤心的是,每次的接吻都是始于魏雁、终于魏雁,他没有抉择的馀地,卑微得彷彿像个接吻娃娃。儘管如此,他仍然甘之如飴。
只要魏雁在他身边,看不见也好、当个安抚娃娃也罢,总是甜蜜多过孤单的。他的家,因为魏雁有了温度,他不希望再次住回寒冷无极的冷宫中。
杀青的这天,魏雁回来得很晚。
小朱扛着喝得醉醺醺的魏雁回家,张子扬闻着魏雁身上浓厚的酒味,难得地皱起了眉,这也喝得太多了吧!都不省人事了!
「不好意思啊,张少,我本来想送魏雁回家的,可他硬是吵着要来你这里。」小朱将魏雁丢上床,看着从两人一进门便脸色不虞的张子扬问:「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他吗?」
「不用。」张子扬语气乾巴巴道,復又问:「他怎么喝这么多?」
小朱替魏雁盖好棉被,「貌似是跟斌哥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就喝多了。」
斌哥是魏雁的经纪人。
「吵什么?」
小朱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等明天自己问他吧。」
张子扬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谢谢你送他回来。」
「应该的,我走啦。」小朱退到门口,在关门的前一刻贴心提醒道:「魏雁酒品挺好的,通常睡着之后就没什么事了,不用太担心。」
「好。」
听见门闔上的声音之后,张子扬打了电话让兰姐替他装一盆温水放在床边,他要替魏雁擦脸、擦手脚。
放下水,兰姐问:「我来吗?」
「不,我自己来。」张子扬将毛巾浸湿、拧乾,小心翼翼覆盖至魏雁脸颊上。
儘管看不见,所有简单的动作都要耗费上许多时间,张子扬依然擦得很仔细,彷彿在对待珍贵的艺术品,生怕稍微一用力,将人给碰碎了。
兰姐在一旁看着他,微笑道:「少爷有心了。」
「没办法,怕他没睡好,明天又找我撒气。」张子扬如是道,嘴角却噙着甘之如飴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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