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青筋突兀地涨起,惨白的灯光中,挂在身上的病号服空荡荡的。
没有回音。
‘我可是受伤了……’
右眼皮痉挛着跳个不停,陈鹤川的嘴里蔓延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在长久的寂静之后,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晦暗。
半晌,他像是想到什么,那双阴森冷厉的眼睛忽地一亮,苍白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季秋会接电话的。
一定会!
为什么……
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鹤川用力地捏着手机,嘴角的笑意慢慢被更恐怖的表情替代。
对方的手机关机了。
他的手松了劲儿,手机滑落在白色的被褥里,陈鹤川的眼珠转了转,视线从白色的墙壁下移,停住的方向赫然倒着一个抖如筛糠的男人。
他好像才发现病房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似的,从病床上下来。
陈鹤川能看见男人眼中他的样子,赤红着双眼,脚步很踉跄,脚踝处还包着厚厚的纱布,手上捏着男人恐惧的源头——带血的、刀尖雪亮的匕首。
车祸是对外界的说法,不然无法解释林延和陈鹤川为什么在深夜倒在街头。
而事实却是,陈鹤川昨天差点拿刀子捅死自己的表哥。
“啊啊啊啊啊!”
男人在鲜血溢出时克制不住地尖叫,身体痛得蜷缩到一起。
陈鹤川蹲在地上,猛地将刀插入他的脚踝,狠狠地扭了扭。
“下一刀插在你的胸口怎么样?”
“痛吗?我最近有在努力练习怎么挑断人的脚筋。”血滴溅到他苍白的下巴上,平添了几分诡艳,陈鹤川面无表情地施暴,“真是个废物。”
男人痛得快要晕厥,大颗冷汗坠在下巴上,可他不敢昏过去,忍着剧痛说:“我……说……”
陈鹤川笑了笑,松开刀柄:“这样就对了嘛。”
“我只偷听到莫董叫我老婆送她出国。”
以为出国他就找不到了?陈鹤川的面孔有些扭曲:“去哪个国家?”
男人惊恐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老婆每次都从天南地北找很多司机,互相之间不认识,每个司机用不同的车和假车牌,只开一段路,在监控死角交接,只有最后一个司机知道真正的目的地……”
“那就告诉我最后一个司机是谁啊!”陈鹤川大吼道。
“最后一个司机,是、是季小姐本人。”
也就是说,选择在哪里生活是你的自由,到达目的地一段时间后,你才会选择联系莫英华的人,这也是你连换了好几座房子,陈鹤川一直扑空的原因。
很遗憾的是,他已经没有耐心和你玩这些猫鼠游戏了。
陈鹤川用手帕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利刃抽出之后,血液更多地溅到他的身上、脚边。
他低头看了看,冷笑道:“我限你今天之内找到你老婆用来联系季秋的方式,否则就不是一条烂腿了事,恶心的垃圾。”
……
大约三个月后,你寄出在大洋彼岸的第一封跨国信件,回信是一封银行的账单。
你和莫经理维持着两周一次的交流频率,信息的交换地点在某银行附近的储物柜,除非紧急情况,莫经理才会以其他更快的方式联系你。
定居的第四个月,你收到了来自莫经理的好消息:你的姐姐准备作为交换生前往你所在的国家,居住地址是在学校附近的一所独栋公寓。
一个天气尚算晴好的午后,你从蜗居已久的房子出发,准备去往姐姐的住所。
风拂在脸上的感觉很凉爽,院子的门敞开着,你按照地址找到公寓,再三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才谨慎地按响门铃。
门上除了猫眼,上方还有一个闪着红光的摄像头。
你盯着那闪烁的红光看了一会儿,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这里光是院子就安装了十几个摄像头。
在你愣神的时候,门开了。
“姐姐?”
你扶着门进去,发现房子里面一片漆黑,更没有人回应你。
咔哒——
门在你进来之后合了起来,发出机器运作的冰凉的电子音。
你感到说不出的奇怪,抖着手去开门,发现门竟然无法从里面打开,甚至在你触碰到门把手时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救……”
灯光骤亮,刺耳的警报声结束后,原本被掩盖的脚步和喘息越来越近。
你的手在无法克制地发抖,从金属门把手上重重地滑落。
脚步声毫无征兆地停了。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你的腰,手的主人紧贴着你的身体,痴痴地笑着。
“抓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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