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擦拭着自己手中的枪管,动作非常仔细,脸上的表情专注而冷淡。仆人快速地低下头,屏息离开院子。他一向是不敢和费恩少爷拿枪的时候对视的,因为总是担心自己会被他一枪爆成烂泥。冷酷的恶魔,他只敢在心里这样偷偷地想。费恩又在深夜的时候出来了,每次因为他自己的失误导致种族大业失败的时候他都会这样,一个人开车到附近的酒馆。宵禁的时候只有基地军团的人会出来活动,这家酒馆也是专门为军团的人服务的。见鬼的天气,两轮月亮似乎加重了寒气,夜晚总是阴森不详的。“叮——”的一声,费恩点燃了手中的烟,廉价的味道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这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染来的坏毛病,惯爱这些刺鼻的尼古丁烟雾,明明市面上有这么多品质好的烟草牌子。吧台高脚椅上坐着的都是他的同僚,与费恩一样都是基地军团的高级军官。他百无聊赖地坐着,任由那烟雾将酒馆弄得白烟缭绕,并不参与同僚们之间的话题。那些话题也无聊得很,无非就是处决的犯人、从北方基地运送而来的劳工、即将送去劳动改造营的老鼠们,很快大家便心照不宣地聊起了哪家的妓女活儿更好。到底见不得光,这种话题总是要压着声音讲。每次听到这里的时候费恩就该走了。斯蒂芬想留他,问:“费恩,我听说大校又为你选了配种的对象,这次感觉怎么样?”“没有感觉。”
费恩拿眼睛睨他,碧绿的瞳孔没什么情绪。又是这样。斯蒂芬叹气,也许这样费恩才能成为完美的战争机器,一个连欲望都极度浅薄又信仰忠诚的军人,现在这世道已经难找了。费恩从酒馆的大门里走出来透气,街道上只有三两穿着齐整的军人。远处传来了争吵的动静,费恩皱起了眉头,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你的。——一只瘦弱的、胆怯的小老鼠,黑头发黑眼睛,被比你高大的白人军官们团团围住。你刚刚坐了长途火车,冒着严寒又越过了结冰的河,好不容易才混进了基地,就因为他人的冒失暴露了。望着地上散落的金色假发,你似乎能够预料到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这样的偷渡行为被发现,你绝对没有好下场。收钱带你进来的医生被高大的军官揪住领子,军官说话间弥漫的白雾喷在医生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带偷渡者进来!你知道带这些肮脏的老鼠进来会有什么后果吗?!”一位下士说:“长官,在这家伙儿身上搜到了金条。”军官的视线转到你的身上,寒气在一瞬间就浸染了你,因为他的眼神既不屑又嘲弄。“黑发黑眼,应该送去劳动改造营的臭老鼠……”他们毫不留情地宣泄着对你的恶意:“不用送去基因检测就知道是糟糕的劣等种族,穆勒,猜猜看如果送去营地——这小家伙儿能活几天,哈哈哈哈!”忽然有人抓住了你瘦弱的手臂,你下意识地挣扎,在拉扯间弄坏了一节衣袖。破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下士浑浊的蓝眼睛落在你白皙的手腕上,尽管瘦弱,触感却是柔软光滑的。他咽了咽口水,和军官同样变得有些y邪的视线对上。其实像你这样的黑发黑眼少女,除了劳动改造营,还有别的去处,那就是卖去黑市里当性奴,品相越是稀少美丽的,越是能够卖出高价。几乎不用思考,在对上他们眼神的一刹那,你敏感的神经就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啊啊啊!该死!”“抓住那个婊子!”你在那双挟制住你的手臂上狠狠一咬,借着灵巧的身形从人群中跑了出去。可惜你这副瘦弱苍白的身体根本跑不过训练有素的军人,才跑出百米不到的距离,你就被人按倒在地。你下意识地仰起头,视线里闯入了一双带着雪花的黑皮靴子,那靴子的主人驻足在你的面前。视线向上移,你看见了那人的面容和身形。靴子的主人有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睛,皮肤很苍白,轮廓深刻而英俊。他和其他追逐你的军官一样身材高大,甚至要更为高挑,穿着黑色的军装,只不过面料看起来更加挺阔,肩膀处多了金色的徽章,是一只强壮的雄狮。他的眼神掠过你苍白的脸,宛如看着一团死物。“费恩上校?”压着你的军官微微松了一些力气,语气恭谨。这人是个高级将领!求生欲的本能让你紧紧地抓住了这个名叫费恩的男人,他冰冷的裤管微微湿润,现在这些冰冷的温度都传到了你冻红的脸颊上。你用蓄满眼泪的双眸哀求地看着费恩,神情可怜。他被下贱的黑色种抓住了裤管,费恩的下颚因此有些绷紧。现在他看得更清楚了,也许他不应该叫你小老鼠,该叫你软弱的小绵羊才是。他冷淡的眼神落在你苍白脆弱的脸上,那双黑色的眼睛,只一看便知是刻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可是你也的确很可怜——弱小的颤抖的身体,苍白的皮肤,细致的五官,还有那手肘处擦破的血色鲜艳的伤口……费恩抿紧嘴巴,他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用力拉开了你瘦伶伶的手臂。“砰——”你被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声剧烈的枪响之后,很快就是“砰砰砰”接连好几发子弹砸向地面的声音。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起来。”费恩的声音冷淡。愣了一会儿,你才意识到费恩在和你说话。你的腿麻了,差点撞到费恩身上,摇摇晃晃地稳住身体,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医生死不瞑目的脸和散落一地的虫子。“我说过要加强守卫,有人却把臭虫放进来了。”费恩的枪口还带着未散的硝烟,你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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