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同这哥哥,才貌出众,人品卓绝,只是感情上是个木头,玉从婉拒的情书少说也有百余封,任凭佳人花容失色,玉从自巍峨不动。
沛华跟留柯怀疑儿子或许喜好特殊,却也碍于家长尊严不敢轻易提起,多亏绿同蕙质兰心,饭桌上直言不讳,问了哥哥是否喜好男风,玉从再叁否认,声称自己尚未遇到有缘人,这才让夫妇俩放了心。
沛华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翻起了冯夫子的旧账,“我刚跟你父亲定亲时,街市上走一圈,四处都是他的老相好。我就好奇啊,问他女人哪里好玩,他给我冥思苦想叁日,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说是别人看上了他,他就应下,左右无甚损失,你听听气不气人?自己不挑拣,闹出来个风流名声,倒成了女人瞎了眼给他捧出来的了!可谁晓得生出个儿子,是这个性子。”
绿同笑道:“哥哥是宁缺毋滥,阿爹这是宁滥勿缺。”
沛华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所源呢,我们也是从小看到大的,你哥哥人好,面上随和,但是骨子里倔,他跟你哥哥有些像,可是更多还是像他那个耳根子软的爹,无论你嫁给谁,爹娘倒是不担心你受欺负,可那样的男人,担不住责任,也难经得住风浪,他倒是不会拿刀杀人,可钝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绿同好奇道:“他能给我什么气受呢?”
姑娘这是涉世未深,又在父母兄长的庇护下长大的,对人的自私凉薄了解有限,沛华想了想,又问:“那别人气你,他和稀泥,还指望你自己收拾,你气旁人还是气自己的男人?”
“原来如此……”
“阿娘嫁给你爹时也只是侥幸赌对了人,可是这人心,十赌九输,看准了再下注,损失总少一些。”
她枕在母亲的膝上,瓮声瓮气道:“有橘都晓得。”
“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外公和舅舅去得那样惨烈,谁晓得你哥哥又走上了这条路,你呢,往后无论做官还是做生意,阿娘都不拦你,就只盼着你快乐,阿娘觉得这天下的闺秀都比不上我的一个有橘。”
青山横斜,笼在烟雨中,满目的苍翠,生机勃勃却又了无意趣。
侍儿从虎跑挑回了煮茶的泉水,行过门前,他的鬓发已被水雾沾湿了,衣裳也变成了陈旧的靛青色,绿同看他,他也下意识侧头回看了她一眼,那凉丝丝的目光,像极了范所流。
她又想起了那个雷雨的清晨,他离开的样子。
她晓得他的话惹了他不快,可是她不得不防。
不久后,绿同便回了扬州。
此行总共不过半个多月,她归来时,信安县主也复学了。班里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所源和绿同,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本就该终成眷属;另一派自然支持县主,理由自然就是县主身份尊贵,不该被区区冯绿同比下去。
李嘉虽不再当绿同时眼中钉,但是俩人依旧十分不合,马术课上还是赛了个你死我活,不过绿同的那匹梦鱼状态不佳,惜败于李嘉。
绿同接到寄文来信说她的和离之事不大顺利,嫁妆或许连一半都保不住了,不过寄文又在信中玩笑道日后要仰仗意蕉君照顾,若君无良配,她愿终身相伴,聊慰寂寞芳心。
绿同想她尚有闲心玩笑,许是也看开了,便也不再担心,只在回信中附上了一百两私房,说是静候佳音。
此前沛华带绿同离开,一是为了散心,二是为了替女儿撑腰,他们家绿同绝不会低人一等,县主休学,那他们绿同也能外出游学。
实则范家对这桩亲事的态度他们冯家也不大介意,若真是儿女有情,留柯夫妇也不许范家那两位棒打鸳鸯。
只是这范所源的态度过于暧昧,沛华私下去信给玉从,简述了绿同与所源的情况,请玉从以好友的身份敲打一下所源,成或不成,总要有个明确的说法,但不要妄想齐人之美,冯家女儿断然不会给人做妾。
不过这些事似乎都是那些旁观者在着急忙活,起码所源和绿同二人的关系似乎并无变化,在书院里牵着手说话时,偶尔也能遇上所流和齐光,四人不过相互点头笑一笑,并无尴尬。
所流瘦了些,两人这两日不过只在她将从临安带回的伴手礼交给他时说了两句话。她问他是不是通宵达旦温书累坏了,所流玩笑说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两人笑开,都未追究。
绿同问所源她不在的那几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所源笑了笑,抱着她说无事。
他比所流高大,他的怀抱是一座温暖的墙,两人未曾托之于口,可她晓得他愿意爱护她,给她庇护。
可是绿同不喜欢被隐瞒,追着问了几次,所源这才无奈低声说:“一切如常,只是连累二弟陪我受了场罚,病了几日——哦,李娘子为二弟设了相思局,结果阴差阳错套住了若英。”
所源从来不论他人是非长短,绿同没想到竟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绯闻,十分惊讶,又想范所流因病消减,一时语塞,干巴巴咕哝道:“持星……”
“我以为二弟会跟你说的……”所源十分为难地道,“内情我也不大清楚,一直忙乱,都未来得及问这事,二弟发寒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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