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日子就这样偷偷地溜走,才惊觉分别的日子已近,心底深压的惊慌与不安有破土的征兆。
新场景的转换意味着未知的到来,他似乎感受到我的焦灼,沉默的日子更多了。
终于破开我们之间诡秘宁静的,是一场暴雨。
轰隆
雨哐当哐当地摔打在院后的废弃铁皮,这雨下得这样痛快、洒脱,我心生羡艳,索性打开窗,任雨啪嗒啪嗒往我脸上抽。
铺面而来一股浓烈的土腥味,雨浇透了院旁的土,花朵也被折腾得不成样,弱弱地夹风的雨里抽泣。
越来越多的雨。
我的头发、衣服都被浇了个大半。风抖衣物,难免有些受凉,于是向雨讨饶,合了窗往房里躲。
他逆着光,抱膝坐地,神情似在思索。
意识到我来,他抬头对我浅浅一笑,先前的忧郁一扫而空。
我蹲下同他齐平,问他是否有心事。
你在担心我们的关系对吗?他问。
我点头,说:学校里我们怎么办。
没关系,少接触就不会被怀疑。他温柔勾唇,安抚我的不安。尽管他看起来更需要安抚。
我很讶异他如此善解人意,毕竟我才是做错事需要善后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能省去很多麻烦。
说实在的,他这样乖,我反倒不习惯了。忆起过往对他不善的种种,难免有点愧,于是到后院,折了几朵尚在风雨摧残下存活的花儿,精心包装后,赠与他。
从他周身散发的快乐因子告诉我,他很喜欢这份没来由的礼物,甚至待花萎了都不愿扔。
眼睁睁望着萎掉的花在书柜搁了三天后,我终于忍不住,丢弃了它。他有些失落,但仍未责怪我。
这以退为进的姿态倒是逗乐了我,搞什么?演上了是吧。
不过说回来,最近他总含情脉脉望我,又带着某种内心挣扎的忧伤,反反复复。
我真的不明白他每天在想什么。
猜不透。
直到某天收拾床铺时,在枕头后摸索到一本薄薄的本子。
?!
我的日记本。
社死,绝对社死,我抗拒想象他看到内容所流露出的表情。
然而我仍硬着头皮打开本子,强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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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好好,注意到了一个男孩,蛮帅的。
乒乓球台看到他了,他和我对视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我。
啊好枯燥。不想奋斗了,远远的看他是我仅有的消遣。
他说:不好意思。
一个考场,终于知道你的名字。
宋昔昀。名字好好听。
好想和你在一起啊好想和你在一起啊啊,想疯了真的是。
想你就像瘾一样,时不时犯一下。
不行。不能那样做。
终于得到你了。>
通篇看下来,真是尬得我头皮发麻。
我写日记没有记年月日的习惯,甚至没有记天气的习惯,只是顺着时间线洋洋洒洒往下排。
这也导致我无法将事件与时间对应,往后想要留恋时才深觉苦恼。
我已然忆不起那时心跳砰砰的感觉,被严姐有意无意中伤的深刻自卑,被他从容目光钉到羞臊的永恒瞬间
那些人和事像是离我远去很久了。
尽管它们有的还是现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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