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叽里咕噜说一大堆都没听见一句反驳声。
祁盛已经很久没见过余好睡着时的模样了。她确实瘦了不少,下巴更加尖细,眼下布着淡淡的乌青,脸色和唇色明显不太好,煞白煞白的。
她终于如愿以偿离开了他,但怎么把自己过成了这样子呢?
祁盛不想叫醒她,他甚至想一脚油门踩下去将她载回祁宅,然后不顾她的意愿再次强行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再痛恨,泪流得再凶,也不想放开她。
这种念头萌生之后便止不住,祁盛艰难地把目光从余好脸上移走,他手把着方向盘,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条狭窄拥挤的小街,眼中情绪晦暗且复杂。
刚要启动车子,余好醒过来边揉眼睛边小声嘀咕:“我怎么睡着了?”
祁盛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视线飘忽不定,过了几秒后朝余好轻声说道:“到了。”
他以为余好醒来会迫不及待地下车,毕竟她那么不喜欢看见他。但出乎祁盛意料的是余好把身体向他转过来,肩膀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我换了个新号,把联系方法加上吧,省得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祁盛心中大喜,他压着嘴角把手机接过来把自己的电话存进去,又快速地用余好的微信给自己发了条好友申请。
“没有联系方式也没关系的,反正怎样我都能够找到你。”
余好接回手机重新揣兜里,边开门下车边说道:“除了关于我妈和还债的事,其他的你不要来找我。噢对了,其实你可以跟医院那边说,以后我妈有什么事可以来联系我,就不用麻烦你了。还有——”
她在关上车门之前,脸上没有表情地垂睨一眼祁盛:“你别再来看我了,我都知道的。”
像是隐晦到难以言说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祁盛感到震惊和羞愧,还有些不安,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握紧又放松,右手不自觉地抠弄座椅。
他在余好挥手关车门的那一秒,说:“对不起。”
余好听到了这三个字,转身毫不犹豫地走进那条狭窄的小巷,走向稀散的人群中。
没有喜欢上她之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从来不会向她道歉,喜欢上她之后,时常把“对不起”这三个字挂在嘴边。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会令她感到不舒服,会对她感到惭愧抱歉,又总是一意孤行地去做。做完再道歉,道歉完又继续做下一件她不喜欢的事……如此循环往复。
他开始把最真诚实在的字词变得廉价又虚假。
…………
余好吃完一颗褪黑素后躺在床上等待睡意的来临,手机在此时响起了铃声,她拿起来一看,是水果店老板娘给她发微信知会她明天需要她一个人看店了,她简单地回了个“好”字后又看见了祁盛的那条好友申请。
明明那么大一个男人,微信名却叫“五子祁”,也不怕人嘲笑。
余好觉得自己越来越心烦意乱,她无视这条好友申请,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微信名改掉,“酸菜余”这三个字她已经看腻了,她直接改成自己的全名。
放下手机又忽然觉得房里有些闷,拿遥控器关掉暖气后还觉得不够透气,干脆趿拉着拖鞋把窗户开一道细缝。
夜很深,风也很冷,路灯依旧明亮。
余好向下望去,高耸的路灯下那片地方空空荡荡,只有暖黄的光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投下一片不规则的阴影。
吹了一会风,余好躺回到床上,如今褪黑素对于她来说效果越来越差了,她现在大脑闹腾得很。在这个安静的冬夜,思绪拉着她回到了不久以前的那个白天。
天气依旧寒冷,白天的太阳光微乎其微。这一天余好下班有些早,她走在回家的路上隐约听到有人在讨论着什么,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他们在互相说着今天巷子口停了一辆大豪车,对车有了解的男人偷偷凑上去看了,发现这辆车豪得能买下这条街里的所有住宅和商铺了。
有人疑惑车主是谁,怎么把车停在这破烂地方,有人惊羡有钱真好,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暴发户。
余好倒是不敢兴趣,因为当初她早已在祁盛的车库里把那些令人惊叹的车看遍了坐遍了。她挎着包快速地走完这条小街,很快就来到了自己家楼下,慢悠悠地爬楼梯,还没上到自己居住的三楼,就听到了一道越发清楚的男声,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尖细的女声。
余好停下脚步,侧着身体靠在灰白的墙壁上。
她听出来了,那是祁盛在说话,她不会听错的,她太熟悉了。
“……麻烦您了,平时多照顾一下她。她一个人太孤独了,您可不可以没事的时候多找她聊聊天什么的……谢谢,谢谢……这些是我给您准备的一些薄礼……”
“哎哟喂,小伙子你太客气了……进来说进来说。”
余好不再听了,她下楼在一家奶茶店坐下,没过多久,看见祁盛下来了。她坐在街沿的店铺内,祁盛走在嘈杂的人群中,中间隔着一道薄薄的透明玻璃和三三两两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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