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 骂人也骂不出新意,翻来覆去还是那几个词,这样的攻击对吕雉来讲不痛不痒, 她挑眉看着此时毫无形象的戚夫人, 突然有些好笑。
——她以前的对手, 竟然是这种女人。
可更为讽刺的是,若非她站到那个位置,若非她有足够的能力力挽狂澜,她甚至连这种女人都赢不了。
因为她身上有她没有的低眉顺眼,更有她没有的贴心温存,所以她只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连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
明明同样生而为人,男人可以建功立业,建立空前强大的王朝,而女人却只能困在一方庭院,终其一生围着男人打转,甚至为了男人指甲缝挤出来的丁点东西斗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何其可笑。
但以后,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有出现的可能。
——她要未来的女人不再仰人鼻息,而是与男人一样,鼎立于天地之间。
“陛下有我,是他的福气。”
吕雉淡淡看着以头抢地的戚夫人,“大汉有我,更是大汉的福气。”
“可惜,你永远不会懂。”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杀戚夫人的,但听天幕的意思,似乎是颇为残忍。
但仔细一想便明白,那时候的她没有大胜匈奴的战绩,更无天幕一次又一次肯定她的功绩,强调她对大汉王朝的重要性,人心不稳的情况下,她只能以残暴手段以立威。
但现在完全不同。
她可以没有大汉,但大汉不能没有她,攻守异势,无需立威,而她对戚夫人,此时也无彻骨恨意,看戚夫人如看蝼蚁。
——夏虫不可语冰。
戚夫人与赵王刘如意已不配做她的对手。
“娘娘赐酒戚夫人与赵王。”
老黄门尖细的声音响起。
戚夫人花容失色,“吕雉,你好毒的心!”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噗嗤——”
长剑刺入戚夫人胸口,鲜血溅向周围。
戚夫人不敢置信抬起头,长剑的主人是审食其,男人冷冷看着她,如看一只濒死蝼蚁。
“你……”
戚夫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你竟敢杀我……陛下……”
审食其眉头微皱,收剑还鞘。
戚夫人软软倒在地上。
小黄门殷勤送来帕子,审食其随手接了,一边擦着溅在脸上的血迹,一边环视着其他皇子与夫人,“娘娘心善,想让你们走得体面一点。”
“但若有谁不想体面,便别怪我替她体面。”
他只擦了脸上的血,盔甲上的血迹尚未擦,血色顺着甲衣往下淌,一滴又一滴砸在殿里铺着的地毯上,年幼的皇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尖叫一声吓得昏厥。
殿内再无扯着嗓子的叫骂声。
昏厥的皇子被弄醒,小黄门捧着酒水走过来,皇子们哆嗦着手去接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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