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问叶姬。
“……”
您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是不是已经晚了?
但叶姬是一个心地纯善之人,她静静看着刘盈,如同看一个傻子,“殿下,或许是娘娘不想让您这般劳累呢。”
“您不是常说,百家只有儒家才有治世之才吗?其他家杂乱而无用,皆是欺世盗名之辈。”
“既是如此,娘娘又怎会叫您一同前去?”
叶姬十分心平气和,不再对刘盈抱有一丝希望。
“是这个道理。”
刘盈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哪里不对,“可是我是太子,国之储君,母后召百家商讨治国之策,于情于理都该由我出面,而非母后独自主持。”
叶姬看了一眼刘盈,“那殿下想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
刘盈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母后近日的确对我冷淡很多。”
“可惜我之前不放在心上,直到今日才发觉母后竟与我生分至此。”
他的确是不放在心上的。
在他的印象中,母后极少对他有笑脸,也极少夸赞于他,所以他已经习惯母后对他的冷淡,对他的不满,但再怎么不满,他也知道母后是恨铁不成钢,而非放弃他。
——他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更是母后唯一的指望,母后不可能放弃他。
可现在阿姐入朝,开府治事,又平定了南越,立下赫赫战功,他不止一次听到小宫人议论纷纷,说母后要废他改立阿姐,母后已颁布女子可为继承人的律令,废一个她瞧不上眼的儿子改立女儿,也正好向功臣列侯乃至天下黔首做一个表率。
——女子的的确确可以为继承人。
风言风语听多了,他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再联想如今母后不许他参与朝政,甚至连召见百家都不许他参加,其意思已再明显不过。
——母后对他彻底失望。
母后想要放弃他。
这个念头一旦发散便一发不可收,让他几乎战栗不止。
——凭什么?!
姐姐难道真的比他有才干?
不,这一切都是母后在背后操弄。
他太清楚姐姐的性格,那是一个与他一样懦弱无能的人,根本不可能撑得起大汉王朝。
是母后对他彻底失望,所以才转头扶持一个更为听话的女儿,而根本不是姐姐的能力让母后一见倾心,铁了心废他立姐姐。
刘盈皱了皱眉,“咱们去看看。”
“我是父皇钦定的太子,没有父皇的点头,谁也废不了我。”
刘盈不死心。
他与往常一样,整理仪容后,便动身去前殿,像是得知消息太晚导致姗姗来迟一般,直接往殿内走。
然而他刚踏上最后一块台阶,便被审食其拦下,“殿下,娘娘在殿内议事,非娘娘诏令,谁都不许进出。”
“大胆!”
刘盈最讨厌审食其这副眼里只有他母后的模样,“我是大汉的储君,未来的天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拦我?”
“凭娘娘圣谕。”
审食其不卑不亢,“娘娘曾亲口交代,尤其是您,不许入殿。”
刘盈微微一惊,“不可能!”
“母后不可能这么对我!”
“谁在外面嚷嚷?不知道娘娘在里面议事吗?”
殿门被打开一条小缝,老黄门尖细着声音问审食其,“辟阳侯,您可真是越发不懂事——哎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您怎么过来了?”
老黄门态度一如既往谄媚,刘盈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母后是疼他的,知道他被审食其这只看门狗拦了下来,所以让老黄门带他进去。
刘盈笑了一下,态度变得温和,“是我。”
“劳烦中大人4与母后说一下,我来迟了。”
“殿下,您这不是来迟了。”
老黄门从殿里走出来,回头瞧了一眼殿内百家诸子,转过脸对刘盈笑成一朵花,“您这是来错了。”
“您往日最讨厌百家诸子,说他们夸夸其谈,毫无治国良策,既如此,您还来瞧他们做什么?”
“这……”
刘盈被噎了一下。
老黄门上前挽住刘盈的胳膊,把他往台阶下送,“殿下既然不喜他们,何必跟他们打交道?”
“没得惹了殿下的不喜,还弄得娘娘一肚子气。”
老黄门顺着台阶往下走,台阶下站着叶姬,他便对叶姬招招手,语气有些不耐,“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殿下带回去。”
“当心扰了娘娘的兴致,娘娘揭了你的皮!”
叶姬连忙上前扶刘盈。
刘盈尚未反应过来,已从台阶之上走下来,老黄门一甩拂尘,依旧笑眯眯,“殿下,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
“娘娘还在里面呢,老奴得赶紧回去伺候着,若是耽误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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