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呢,怎的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这院里大,莫叫夫人迷了方向!
宋婆子约是寻不到娇人身影,竟也寻到这处,她朝身后二人一指,在院里搜罗起来。
喻幼清眸光狠厉,活像只自卫幼兽,手指摸上另侧耳垂,本在晃悠的白玉躺上手心,她随手一扬,摔上地面四分五裂。
二公子喜欢,那我便更不能留。
回去就叫人将白玉全摔了,一个不留!
盛舒怀将另只完好耳坠提起,喻幼清伸手去抢,又扑了空:母亲讨厌,那我才要留着
无名怒火上涌,她瞪破眼睛,胸口起伏剧烈,宋婆子声音愈近,只听得少女软嗓呼出:来人啊!
脚步声忽的混乱,有人寻到拐角,她环着身躯蹲下,吧嗒吧嗒的落泪。
二二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呀!
宋婆子惊声呼出,又怕又急,常年做事的臂膀将喻幼清扶起,掺着人向来时方向出去。
宋婆婆她抽噎声音,杏眸通红,瘦弱身躯颤抖不止:幼清不懂,二公子为何为何频频这般?他方才将我将我掳至拐角,一番调戏言语,还抢走我另只耳坠,宋婆婆,我真惹人厌恶至此么?
莫说在将军府多年,哪怕是邻家官宦密辛,宋婆子也从未听过儿子调戏后母之时,着实荒唐!
可她只是下人,对主子所为,怎敢置喙。
夫人柔和温润,怎会惹人厌恶,不过是二公子顽劣,小孩子心性罢了,夫人放心,今日之事老奴定一字不落的同将军禀报。
目的达成,喻幼清心中暗爽,手中仍在抹泪:若二公子受罚,来日记恨我!我我只想安生过日子。
夫人年龄尚小,不懂其中利害,将军不罚二公子才是害他,再说这事是我告知的将军,夫人大可放心。
她几次张口,面露感激,被宋婆子拍了拍手才佯装缓下。
后脊一阵凉风袭过,纤云发髻微侧,流苏轻晃,余光瞥到身后那高大身影,圆杏眼尾闪过得意冷色,仅仅一秒,又扶正身子。
盛荣归家时,天色已然大暗。
四处烛火灯笼亮起,桌面菜品摆放整齐,喻幼清坐在桌侧,规律等待。
门口暗亮轻晃,熟悉气息渐然靠近,她抬头对上黑眸。
盛荣面色冷硬,气压极低,约是心情不佳。
将军。
倩影轻动,从座椅起身,说话时微微瘪嘴,受了委屈似的。
盛荣短暂一应,在她身侧坐下。
屋里气氛冷然,无人言语说话,只有细微的夹菜声音。
喻幼清故作心不在焉,浅吃几口就放下。
今日在府中,可还习惯?沉声一出,她就飞快点头,小声道:习惯
盛荣放下碗筷,扭头同她对视:当真?
在侧旁伺候的宋婆子垂头不动,好似今日真的无事发生一般。
喻幼清一瘪嘴,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下掉:将军若是有别的院落,幼清愿意搬离,不再碍二公子的眼
这话说的委屈软糯,被欺负惨了似的。
盛荣大手一挥,三两个小厮抬着长凳在院里摆上,冷声道:将人叫来。
约摸一刻钟上下,顽劣不堪的少年从门口迈入,也不行礼,立在院落中央。
咚屋里飞出茶杯,不偏不倚砸上他的腰腹,吧嗒一声碎成几半。
方才只是冷然的盛荣生出怒气,从屋里出来。
将将军喻幼清声音迟疑,追上男人步伐。
殊不知她如此这般,不过是为了换个角度看戏。
夜里寒风瑟瑟,宋婆子贴心送来暖炉,塞进她的手心取暖。
盛舒怀衣着单薄,冷风都能渗进骨里,他停止脊梁,黑眸不知在看何处,见盛荣还无动静,阴冷带衅的声音传出:父亲,打罢。
此话一出,盛荣怒气更甚,再次扬手时,两个小厮已拉住盛舒怀臂膀,将人朝长凳上按去。
寒风愈烈,院里灯笼被刮的吱呀作响,明明灭灭的晃眼。
木板与皮肉碰撞的闷响于寂静中散开,让人胆颤心惊,可挨打的人一声不吭,反而扬起通红脖颈,呵呵笑出声来。
打板子的小厮大多是营中将士,受伤后被盛荣带回将军府,手下没轻没重的,放到旁人,早晕厥过去。
见盛舒怀这般倔强,手中动作竟乱了章法,下意识向盛荣瞧看。
盛荣毫不手软,盛舒怀越是如此,他的目光越是狠厉:继续打!
或许武将思维就是如此,子孙不争气,那便打到争气。
风中夹杂浓郁血腥,喻幼清轻缩脖颈,悠闲痛快。
打死了才好
将军,不能再打了,再打二公子双腿便费了。小厮停下动作,言语迟疑。
废了?
废了又如何?
废了才好!
喻幼清轻拽盛荣衣角:将军,莫要打了,日后幼清躲着二公子便是,都是幼清的错。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着实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宋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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