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逃离宴会。
“姝儿身子不适?”
萧承泽大抵是察觉到柳姝妤的异样,在萧承稷滔滔不绝说话时,握住柳姝妤的手,另一只手手背探了探她额头,举止亲密无间,“哪里不舒服?”
声音不大,但却让正在和景帝呈奏事情的萧承稷明显停顿片刻。
柳姝妤微微侧头,避开萧承泽的手,唇瓣轻抿,手掌捂住心口,掩住不安,道:“有些闷,不碍事。”
她转眸,目光不偏不倚,恰好迎上萧承稷的目光。
明明萧承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但柳姝妤还是莫名地寒意四起,心里七上八下,大抵是那罗刹般的目光让人心生畏惧。
好在晚宴很快散去,待景帝和崔皇后摆驾离开,柳姝妤欲走,却萧承泽拉住手腕。
萧承泽半拢着柳姝妤,在萧承稷面前又是一副恩爱模样,笑意对人,道:“姝儿不舒服,恐是白日里酷暑炎炎,暑气积聚,落了一身的不利爽。三哥容我失礼,先带姝儿回去了。”
柳姝妤头皮发麻,不用看也能猜到萧承稷此刻的脸色定难看。
萧承泽平时对她不闻不问,满心扑在爱妾苏念慈身上,却在众人面前与她故作一副恩爱模样,在萧承稷面前尤是如此,很难不让她怀疑别有目的。
萧承泽是故意刺激萧承稷?
柳姝妤想不明白萧承泽为何如此,直到脑海中生出一个连她自己都大吃一惊的念头。
难不成萧承泽早已知晓萧承稷对她有意?
柳姝妤细思极恐,这样的萧承泽与前世她认识的冷血寡义的萧承泽根本不是同一人;亦或是……
眼前的萧承泽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柳姝妤恍然震惊下,只听萧承稷轻笑一身,说道:“弟妹身子虚弱,是要好生调养。弱柳扶风,最是红颜惹人怜。”
丝竹声声声入耳,又起初的平缓恬静,骤然变得如霹雳的雨珠声,急转流下。
柳姝妤听得耳根滚烫。
真是个疯子,如此露骨的话也说得出口。
萧承泽笑笑,牵着柳姝妤走出丝竹余音的凉殿。
行至静秋苑,柳姝妤甩开萧承泽牵了一路的手,立在廊檐下,挑明问道:“王爷何必如此?”
月影婆娑,树影斑驳,明暗交叠的光斑落到萧承泽面容上,阴晴不定。
柳姝妤离萧承泽远了些,“何必在翊王面前与我装作情真意切的模样?弄得你我都难受。王爷的心在侧妃那边,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难道不觉恶心?”
萧承泽不怒反笑,露出愉悦的笑意,“姝儿难道没发现三哥对付格外关注?那双大雁,比我三书六礼,赠你的那对鸿雁的品相还要佳。”
萧承泽凑近,在柳姝妤面前停下步子,意味深长说道:“三哥对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不是吗?”
柳姝妤脑中轰鸣,僵在原地,背脊如紧绷的一张弦。
他知道了?
萧承泽笑了笑,既点明了,又未完全点明,独立怔愣的柳姝妤站在原地。
夜风拂过,吹得女子衣袂飘飘,鬓发微乱。
柳姝妤愣忡,久久未缓过神来。
萧承泽什么时候知晓的?萧承泽是什么意思?
她自以为瞒得很好,却还是让萧承泽起了疑心。
柳姝妤心烦意乱,唯恐她和萧承稷那难以启齿的关系被萧承泽发现。
她还没报仇,不能让萧承泽抓到把柄。
这一夜,柳姝妤辗转难眠,翌日起床憔悴不少,需用厚厚的脂粉才勉强将憔悴的容颜盖住。
那双受伤的大雁在笼中啼叫不止,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柳姝妤更是无从下手,和桌上笼中的两只大雁大眼瞪小眼。
忽地,柳姝妤想起一个人来,刹那间有了主意。
大哥柳伯辛征战沙场,在偏僻的军营中定是见过受伤的飞禽走兽,许是知晓怎么医治受伤的大雁。
犯愁的难题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法子,柳姝妤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让侍女拎着笼子随她一起去找大哥。
柳姝妤找到大哥柳时安的时候,他正跟人树荫下对弈。
而那人柳姝妤也认识,是羽林郎中将沈轻舟。
羽林中郎将,掌领府属,督京城左右六街铺巡警。
在萧承稷麾下……
沈轻舟与柳姝妤年纪相仿,健谈开朗,一张嘴能将意志消沉的颓丧之人生生劝得豁然开朗,对生活充满希望。
两人在一次赏花宴上相识,因为沈轻舟念书时和柳家二郎同在书院一斋,又来太尉府寻过几次柳二郎,柳姝妤对沈轻舟不算陌生。
昨日马场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柳时安自然是听说了,瞧见柳姝妤来,她身后的侍女拎着竹笼来,他便猜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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