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文清却是听得愈加心酸,强忍着没让眼泪再流下来。
虽算得上表兄妹,日后却再不能如这般见面了。自此之后,她是与他彻底断了干系,她嫁与何人、日子过得如何,都与他无关了。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珍视过哪个姑娘。可即便如此,他一念之差,便眼睁睁地把她弄丢了
文清走下来,看着青岚她们乘的两辆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胡同的尽头,心里的悲意又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把脑袋里冲得空空荡荡。
他拖着步子一味地往前走,要不是有车夫拉着,他早就走过头了。
才要上车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女孩儿的声音唤他表哥。
他心里敞亮了那么一刹,一下子就转过身来,却见唤他的人立在沈家的台阶上。肤白而清秀,一副温婉端丽的模样。
是常清。
文清眼里的光亮瞬间灭了个干净。
他向她稍一拱手,冷冷应了句“表妹”,便转身上了车。
常清见他话也不说就要走,不禁往前跟了两步,却还是停在了胡同中央,眼看着马车远去
“如云,”她胸前微微起伏着,问身边的丫鬟,“你说表舅母会不会说漏了嘴?把沈青岚溜出去见男人的事说给表哥听了。”
如云把想说的话在嘴里咂摸了好久,才小心翼翼道:“应当不会吧,袁夫人一向藏得住事。”
常清却怔怔地回想文清方才的眼神,分明是冰冷之中透着厌恶。
“不对,不对。”她说着便像稍魔怔了似地,张皇地跑回院子里去,如云险些跟不上她。
青岚与庆安乘着车,已然出了黄华坊。
她突然想起一事,懊悔地拍了拍膝盖。
“方才真该问问他,他们侯府认不认识什么京里的名医,说不定咱们能带到厉城去给姨母治病呢!”
她昨日问过周氏,家里常请的大夫有没有哪位能称得上妙手回春的。周氏当时摇了摇头,说看这信上写的,她姨母的症状与祖父当年颇有些相像,当年家里给祖父连换了几位经验老道的大夫,却没有一位有回天的本事。
“你说淮安侯府的大夫?”庆安接了她的话,“我听他说起过,侯爷都是请太医看病的。你问了也白问。”
青岚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算知道哪位太医厉害,凭她也不可能把人请到厉城去。
那看来还真是只能问问那个人了,商人与官宦不同,说不定他认识的人更多,其中没准就有个能救命的大夫。
她让车夫绕个弯,去玉石桥边上的品珺阁。昨日下午她让纤竹来过品珺阁,那时许先生不在,掌柜说会尽快带话给他,却也不知带了没有。她时辰紧迫,只好此时来铺子里撞撞运气。
掌柜一见她,才想起这事。
昨日他忙得昏天黑地,到了铺子打烊才想起让人去霖园传话,但霖园的人说四爷没回来,宿在内阁里了。那时宫门早已落锁,也不知四爷是否已经休息,他便只好等到今日。谁知话还没递出去,正主就找上门了。
“四爷这两日稍有些不便,小的今日会再提醒他。”他赔着笑告诉青岚。
青岚很是失望,她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许先生算是个百路通,偏偏他不在。
她只好给他留了封信,告诉他姨母的病症和厉城刘家的名号。若他认识的大夫里有擅长治疗这种病症又愿意到厉城救人的,她求他一定帮忙送那大夫来厉城。
“姐,这人是谁?”庆安看她将信纸装到信封里,把拉她到一旁,“咱家何时认识姓许的了?你还把刘家的事也告诉了他”
青岚无暇和他解释,便低声说了句“就是个朋友。”
如今救人要紧,她根本不担心许先生知道她的身份,别管是刘家的事还是沈家的事她都可以告诉他。
庆安更觉得奇怪:“什么朋友?你何时有这样的朋友?”
青岚忙着将信封用浆糊封好,也懒得和他细说:“往后慢慢跟你讲就是了。”
姐弟俩行至京郊,见紧挨着外城不远,有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面馆,便停下来去面馆提早用饭,顺带补充些水和干粮供路上用。
青岚让庆安点菜,自己想去后院用这面馆的茅厕,却远远地见一个黄脸的男人抓着一个姑娘的胳膊拉扯。
那姑娘背对着青岚,一只胳膊死死地抱着廊柱,口里不停地唤“爷,救我”,又斥骂那男人无耻下流,让他快放手。
那男人穿身短打,脸上胡子拉碴,样貌虽不丑,那淫邪的表情却实在让人恶心。
“你喊他做什么?那小子一瞧就是贺族人的杂种,你不如跟着爷,爷可是什么都比他强!”他说着便嘿嘿笑着搂了那姑娘的腰,要往她脸上亲。
青岚往四下看了看,见廊下躺着个破烧水壶,便弯腰抓到手里,飞也似地跑过去,对着那男人的脑袋抡下去。
那男人还没看清她跑过来做什么,只听见咚的一声,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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