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的样子,此时学了个七八成。最后几个字,咬得尤其清楚。
常樱之前就被青岚吓得够呛,如今竟又来了这么一回,她明明知道她应当是吓唬她的,却又好像那被蛇咬过的人又见了蛇一样,恐惧的感觉一下子蹿满了全身。
还没等青岚走出祠堂,她已经吓得奔出来,一把抱住守在门口的小周氏放声大哭。
“娘沈青岚要打我!”
周氏看闺女哆哆嗦嗦的可怜样子,吓了一跳,可她此时又不敢再得罪青岚,只好把常樱搂到怀里好一通安慰。常樱一想到青岚方才的话,就觉得这背后某处有人盯着她,哭哭啼啼地不想进祠堂去。
小周氏心疼得要命,可碍于苏嬷嬷还在一旁看着,只有好说歹说又让常樱跪进去。常樱在里面抽抽搭搭,她捏着帕子在祠堂外面跟着抹眼泪。
青岚跪得虽不久,但刚刚起身,腿脚还是不大灵便,两个丫鬟搀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来,常樱才又跪进去。
青岚站在廊下,凝神望了那对母女好一阵,才又转回身来,紫雪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了什么也都没听清楚。
白嬷嬷在院子里找好了药膏,此时也匆匆赶过来,看见青岚就直埋怨。
“您一向想得开,沉得住气,今日这是怎么了?您但凡能认个错,又何必受这皮肉之苦。或者您就干脆告诉老夫人是怎么回事,也省得委屈了自己。您这锯着嘴不说话,不是擎等着吃亏么?”
青岚也不回答,轻轻叫了声“嬷嬷”,挽住她的手臂靠着她软乎乎的肩膀走路。
白嬷嬷心一软,也不忍心再说她,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您到底怎么了?”
青岚将她的胳膊搂得更紧,把头枕到她肩膀上。
“我爹在世的时候,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过。他临走的那日我不在,他被人害的时候我也救不了他现在他不在了,我至少不能任人编排他。我这么跪一跪,就当是为他做了点事吧。”
苏嬷嬷这边,看常樱跪了一会,便找了另一个嬷嬷来替她守着,自己回去向周氏复命。
“怎么样啊?”周氏见她进来,微微抬了眼皮道。
苏嬷嬷是伺候了她多年的,此时装作不懂,故意问道:“您是问四小姐还是七小姐?”
周氏白了她一眼:“你个老货!”
苏嬷嬷这才嘻嘻地笑起来,随手抓了把扇子凑过来给周氏扇风。
“您放心吧,跪得不长,应该没大碍。”
周氏垂着眼帘:“那是,我都掐着时辰呢那不管怎么说,她跟自己的妹妹动手,是不对呀。”
苏嬷嬷笑着应她:“是是是,但这话您跟奴婢说没用。”
周氏抬头瞪了她一眼:“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我问你,你过去的时候,她没跟你说什么?”
苏嬷嬷把头一摇:“没有,什么也没说。再说,您想让人家说什么呀。”
周氏哼了一声:“死犟的脾气。”
苏嬷嬷听她这么一说,又探身凑近了些:“您是没瞧见,四小姐那跪得笔直,脖子就那么梗着,奴婢瞧着,那气势那派头跟三爷年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周氏默了片刻,抬头问她:“我怎么觉得她像她母亲呢?”
苏嬷嬷摆摆手:“也就是长得像,您看看四小姐这脾气,跟三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氏低头抿了抿唇:“像老三也不好,自己受罪。”
苏嬷嬷瞧她的样子,一把捂住嘴,好不容易把笑憋回肚子里去。
此事已经解决,原已不用再特意告诉庆安,但紫雪为了单独和庆安相处一会,还是特意跑到学堂门口去等着他放学。
文清和庆安一起出来,听说了青岚被罚跪,忍不住一直跟在庆安身旁听着。
“那表妹还好吧?有没有好用的药?”他见庆安急着随紫雪去看青岚,不禁问出口。
他原本是想问她腿肿不肿,却又觉得不当问。
紫雪停下脚步回他的话:“小姐还好。老夫人让人给送了药粉,我们本来也有些剩下的药膏可用。”
还好是怎么个不好法?那药粉和药膏又是不是好用的?
文清觉得紫雪什么有用的也没说出来。
夏日的衣裳那么薄,表妹一个娇娇的女孩儿跪在那么硬的地上,那两条腿得跪成什么样。听人说,要是女孩儿膝盖受了凉,日后天阴下雨,那疼痛能渗到骨头里,还无药可解。
文清一下子揪心起来。他回忆起父亲年轻时曾经挨先生罚,打了手板,两只手肿得紫红紫红的,一碰就疼。那时父亲用了一种散淤的药膏,抹上就不疼了,第二日一早手掌就好了大半,还能勉强握笔写字了。
他赶紧辞别了庆安,急匆匆地出了沈家,坐上马车去往柏树胡同的霖园。
他记得那种药膏是许四叔拿给父亲的,还是问他要最方便。
作者有话说:
是的,常樱她们是有各方面助攻任务的。感谢在2023-07-01 2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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