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元不禁苦笑:“母亲,咱们不是说过么儿子不合适。”
连氏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你自己想好,若是这姑娘哪日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你可别后悔。”
只是“不合适”,却不是“不喜欢”。知子莫若母,虽然儿子不是个心思写在脸上的人,但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会瞧不出他对那姑娘的在意。
这两年,他的同僚也有不少要替他做媒的,他都是摆摆手,提也不提,就没听说过一个“不合适”
许绍元回到书房给青岚写信,他提笔斟酌了片刻,写出来的却极是简单,只说事情有变,约她在本月中见面。
他从未给人做过月老,原以为为她找到了黎三,他会如释重负。可真到了这一步,他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原以为上次会是最后一次见面,现在看来还得再见几次了。
他将那封信轻轻折好,妥帖地装到信封里,眸中流露出些许柔意。
他正要吩咐下人将信送到何仙坊的杂货铺,有个小厮正好进来通禀,说何仙坊南货铺一个姓刘的送了许多东西去品珺阁,品珺阁的掌柜已经将东西送过来。
“小的看大都是些吃的,要不要送到厨房去?”
许绍元眉毛一挑,小姑娘还真给他送礼来了。
“都送了些什么?”
下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给了份礼单,四爷您过目。”
若是吃食,四爷一般是不过问的,他原打算将这礼单交给老夫人,所以方才并没有呈上来。
许绍元接过礼单略扫了一眼,上面不是小姑娘的字迹。
“东西在哪?”
“刚,刚放进前院,怕东西晒着,暂时放在靠东的耳房里。”
小厮又被问得一愣。
而后他眼见着四爷搁下笔,让他带他去前院瞧瞧
二人到了前院,小厮将耳房门推开。
一股鲜香的味道扑鼻。
小姑娘送的东西还真不少,叠摞起来,在地上还摆了一大片。
许绍元绕着地上的东西逐个看过去,小厮只好跟在他身后,指给他瞧:“这个是腌鱼干这个是腊肉”
他听了几句,便摆摆手让小厮不必再说,而是围着那一摊东西绕了一圈,抬手将一些盖在下面的露出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终于,他翻到一个小包袱,里面的东西方方正正的,摸上去像是个扁扁的盒子。
他将那包袱皮打开,发现里面竹制的盒子上贴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几行台阁体潇洒俊逸——
“本店自制果仁饼,
“咸口不甜,
“酥脆不黏,
“若不好吃可更换。”
许绍元看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想来这是她特意按他的口味挑的酥饼了。
他将那包袱皮撤下,握着那竹制的盒子要出门去。
“四爷那个瞧着像是点心。”小厮提醒道。
四爷极少用点心,他怕他拿错了。
许绍元嗯地应了一声,嘴角噙着笑。
“得仔细尝尝,人家会问的。”
青岚接到刘管事送来的信,见许先生写到事情有变,倒一点都不意外,更加提不上难过。
她虚岁十七了也还没定亲,虽然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但她是有些感觉的——她的亲事不会很顺利。
好在她本也不是非要嫁人不可的,便并未当作一回事,只等着本月十五再去找许先生聊天
这些日子真正为亲事难过的另有其人——正是竹林里崴脚的沈常樱。
她那日由冬梅陪着回了自家院子,一路上把冬梅的胳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她恨的自然不是冬梅,而是沈青岚,母亲先前的精心安排眼瞅着就要成功,却被半路杀出来的沈青岚坏了事。
功亏一篑不说,之后恐怕也再难接近世子爷了。
她是沈家最小的嫡孙女,千娇万宠地长大,自幼要什么便有什么,即便是暂时得不到的,母亲也能想办法给她弄到手。
然而待她长到这个岁数,发觉自己最想要的是像世子爷这样的夫君时,却发现什么手段都不管用了。
小周氏把哄人的话说了个遍,却见常樱仍是哭嚎个不停,还又是撒泼又是拿下人出气的,便终于决定把实话告诉她。
“我的儿啊,这世子爷你就别惦记了。咱们这招都已经用了,你再往他面前凑,也只会惹他厌烦。娘再帮你寻个好的就是了。”
常樱哭得在榻上打滚,青丝搅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我不依!您上哪找个和世子爷一样好的?我自打认识了世子爷,那别的男人都跟个烂番薯、歪茄子似的,让我怎么瞧得上!”
小周氏重重叹了口气:“瞧不上也没辙。反正那姓袁的你就别想了,他现在都对你无意,那等你嫁了他,整日在他眼前晃悠,他对你岂不是更加厌烦?那你即便嫁了他,又有什么意思?”
她这话真好似一盆冷水浇下来,常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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