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思,她虽然觉得文清是不可能看上沈青岚那种乡野丫头的,但还是决定日后常把文清请来坐坐,让他们表兄妹之间多亲多近。文清若是真有了什么心思也好及时发现。
文清今日才刚到,话还没说几句,老夫人身边的贞儿便来通报,说老夫人请大夫人和五小姐去松龄馆。
秦氏便问贞儿所为何事,贞儿犹豫了片刻道:“奴婢也说不好,不过四小姐刚刚来给老夫人认错,老夫人这才让奴婢们去各房请夫人、太太、小姐们过去。”
秦氏怔了片刻:“岚姐儿能犯什么错?”
常清却想到,昨日听几个丫鬟说,她们看到沈青岚的几个丫鬟送了两推车的鸡啊鸭的去学堂,弄了好一出西洋景,也不知她怎么对梁家这小门小户如此巴结。
“母亲,祖母叫咱们去,咱们就赶快去吧,”她眼中隐隐显出些兴奋,又转而问文清,“表哥也一起去吧,祖母常说想等你得空的时候跟你说说话呢。”
这种时刻的沈青岚,倒是该让表哥也看看。
“好,我也许久没给她老人家请安了。”文清即刻答道。
他正担心是不是表妹今日安排的事出了什么岔子,她才要挨老夫人的数落。老夫人大概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委,他若是在场,正好帮她解释清楚。
几人到了松龄馆,见二房、四房的人都已经到了,除了在南方任上的二爷和难得在家的四爷,大爷沈茂和几房的哥儿们也都在,满满当当塞了一屋子的人。
周氏坐在罗汉床上,青岚则好好地立在一旁,神色平静,倒瞧不出挨数落的样子。
周氏往屋里扫了一眼,看人都到齐了,便对青岚道:“行了,你说说吧,前日庆安抽屉里搜出来的那条帕子究竟怎么回事?”
“今日孙女院子里的下人来报,说孙女的丫鬟如意趁着给庆安准备饭食,给他塞了一条她用的帕子。孙女仔细一瞧,竟是和先前在庆安抽屉里的那条帕子一模一样。孙女带人到如意的炕上翻找,竟发现她的枕头下还压着一条帕子,和另外两条也是一模一样
“所以,先前学堂里的事全是误会一场,梁先生已经向大伯父说明。”
她的话一说完,坐在一旁圈椅上的沈茂即刻应了声:“正是,梁先生已经跟我说过了。”
周氏点了点头,对众人道:“就是这么个事,你们还有什么没听明白的地方么?”
屋里的人有的知道内情,有的却本来就不明就里,几人相视片刻,并没有人说什么。
常清没有座位,此时稍稍往母亲身后躲了躲,低头看自己的裙角。
常樱却拉了拉小周氏的胳膊,小声道:“那个如意不是祖母院子里的么,怎么成了沈青岚的丫鬟?”
小周氏轻轻掐了掐她的手,叫她别说话。
青岚还是听到了,便道:“前几日,祖母已将如意派过来使唤。只怪我没有及时将她扣住,她现在应当已经听到了风声,早早地逃走,不在家里了祖母要责罚还是罚孙女吧。”
她转身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
周氏摆了摆手:“罢了,只当长个教训吧。”
这事怎么听都是太凑巧,祖孙俩这一来一回,旁人没有几个听不懂的,便都顺着老夫人的话劝青岚日后要留心管好下人。
小周氏是知道内情的,见了周氏这态度,心里便犯了嘀咕。
“姑母,原是为了这事啊,”她笑着道,“我那日一听樱姐儿说起学堂的事,就跟家里下人说,五少爷绝不是那样的人,让她们不管听说了什么都不许乱传。现在真相大白了,可真是太好了。”
庆安立在青岚身边听着,垂着眼帘不说话,青岚却向她笑了笑。
小周氏又道:“今日实在是太热了,樱姐儿说她有些不舒服,姑母若没有旁的事,侄女就先带樱姐儿回去歇着了。”
她说着便起身,带着常樱福了一福。
周氏却唤住她:“慢着,这事还没说完当日都有谁在外人面前说过庆安的不是,都站出来,给你们五哥哥道歉。”
她口气虽平静,小周氏却听得一凛。
她抬头见周氏正望着她,目光严厉非常,便明白老夫人心里早有了定论,今日是逃不过的。
常樱自然不肯给沈庆安道歉,却被小周氏在手心里狠狠掐了一把。
她吃了痛,见母亲冲她着急地挤眉弄眼,只好甩着袖子走到周氏面前撒娇。
“祖母,孙女知道错了,那帕子的长得一样,谁能分得清。”
“去给你五哥哥道歉。”周氏眼皮都不抬。
常樱委屈地扭了扭身子,到庆安面前模模糊糊说了声:“我瞧错了。”
庆安抿着唇不说话。
青岚却道:“七妹妹,瞧错了自然没人怪你,但你手指着亲堂哥的鼻子,一口咬定是你五哥哥拿了人家的帕子,还不许你五哥哥辩解,却着实让你五哥哥伤心了。”
常樱气得抬手一指青岚:“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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