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本是要走的,此时却突然走回来,将那盘烧饼往吴炳西面前拉了拉,直拉到书案的边沿,才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师父……”青岚郁闷地看了小路一眼,还是站起身来,给自己抓了一块烧饼,“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家这个小路了。”
她边说边把烧饼的芝麻皮揭下来塞进嘴里,又把烧饼放回去。师父说过他不爱吃芝麻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在他面前已经揭习惯了。
“小路啊……你别怪他。”吴炳西朝外望了望,眼神里竟显出些愧疚。
青岚看不大明白,不过师父反正一向都是护着小路的。她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事,也无暇想别的。
“师父,您觉得李佥事此人如何?”
吴炳西一愣:“李佥事……李执?他怎么了?”
青岚不说话,走到门口朝四下望了望,又轻轻地将槅扇阖上。
“我怀疑,咱们卫里有北颜的奸细。”她看着师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吴炳西手里捏着烧饼,拇指已经掐进饼里去,神情却愈趋平静。
“……奸细?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可是听说了什么?无根据的话万不能采信,免得人家说你动摇军心,那可是大罪。” 他说得缓慢,一双眸子愈渐幽深起来。
“师父,我说这些都是有根据的。其实,我前些日子是去了北颜。”
“”吴炳西的目光定住了。
作者有话说:
即便换地点,咱们整体也基调不变哈,虽然环境不友好,但女主强啊,积极阳光自己照顾自己,从不等着别人救,高光什么的继续~还会渐渐改变环境~另外就是恋爱方面更密集,好姑娘不止一个人爱。
岚岚以前是和世子攀过关系的,第一卷 里~
66上午补一小句
当真
◎◎
青岚早料到师父会震惊, 见他这副神情也没觉得如何。
“您别急着骂我,先听我说完。”她随手从书案上抓了本册子给他扇风。
而后便不急不缓地将她在北颜如何遇到布赫,以及布赫告诉她的情况一样一样讲了出来。与出博之间的事她不敢讲, 便将出博给的消息和布赫说的话揉到了一起, 把那些机密的事也都说成是布赫探听来的。
“……所以,袭击我爹的是大景的人。这些人训练有素,出手又狠辣,应当是听命于京师的某个大人物。但最重要的是,北颜在我们卫里另有细作,且此细作应当肩负着极重要的任务,估计身份还不低。他们就是为了保护此人才不惜大开杀戒。”
她紧盯着师父的眼睛, 想看他是否赞同。师父却半垂了眼帘,将烧饼放回盘子里, 不慌不忙地拍掉手掌上的碎屑,也不说她对也不说她不对。
她只好接着说:“徒儿翻来覆去地想过,要把这个事情圆上, 当时应该是这么回事。一来, 这个奸细应当是预先知道了我爹怀疑垛集的新兵里有北颜的探子,还知道我爹打算借那次出城的机会擒住那探子。此人若是职级太低, 是不会知道这些的。二来, 我爹在回城的路上遇难,而回城的路不止一条, 若非有人暗中尾随、报信, 那些杀手又如何能提前埋伏?”
“”
师父只瞥了她一眼, 站起身来将袍子掸了掸, 似是在检查身上还有没有碎屑。
“三来, 就在那几日, 有人发现了所谓我爹与布赫暗通的密信,假造此信者必定是暗藏蓟州卫多年,知道我爹与布赫之间的渊源,且时候把握得极准……说不定与那细作是同一人。而且,说不定他经过这些年已经升至高位。”
“而发现那封密信的便是李执,所以你怀疑他是那个细作?”师父终于搭话。
“正是!……不过也可能是其他人,毕竟在卫里多年且身居高位的也不止他一个。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卫里有细作,只是不知是谁。我先想到了他,就来问问师父您的意见。”
吴炳西重新坐回官帽椅里,思忖了片刻:“布赫在蓟州的时候的确与你爹亲厚。但他探听的事不一定准确,你根据他所说而做的推测,更是有不少漏洞。”
“漏洞倒的确是有的,比如那封密信若真是那细作的手笔,他目的何在?只为了污我爹的身后名? 但我爹与那细作不过是各为其主,他人都不在了,又何必污他的名?而且,手脚做得越多,越容易留下破绽,他更不应该多此一举。还有,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些杀手为何要找一具尸身来冒充我爹!”
青岚越说越精神,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与其说这些……”师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
“倒还不如说说你怎么会做了什么通事,去到那种虎狼之地?旁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儿?你在那种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和你爹交代!”
他目光犀利地望着她。
青岚方才一心只想着要师父认同自己的推测,此时在他严厉的注视下,才局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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