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过后,气温骤降。
早晨渐起的秋风带着凉薄的寒意扫过裸露在外的脚踝,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短短半个月里,似乎是把冬春秋叁个季节全都过了一遍。
头一天还是旭日暖阳,转脸就冷风飕飕,丝毫不给人任何反应和喘息的机会。
一早一晚的温度拉开的差距越来越大,让“如何穿一身适合温度的衣服”逐渐变成了难以抉择的世纪难题。
在如此变幻莫测的温度转换下,时尧非常荣幸地病倒了。
一开始只是症状轻微的感冒,他也没在意,依旧每天上课下课,有时候熬个夜写个作业什么的。
但后来拖了一个礼拜还没好,并且还有了加重的趋势,他就有点儿撑不住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走起路来都觉得沉重得很。
拜托了寝室的老张他们上课替自己应个卯,实在不能冒名顶替的就帮他请个假,等回去再补假条。
交代好了事情,时尧拎起包,回了家,一头栽进了床上睡了个昏天地暗。
赵小舟这边的专业课有点忙。
有门课的教授要求特别高,作业经常是交上去又打回来。
面对一堆的批注问题,她只好一遍又一遍兢兢业业地改过再次提交。⋎ǔsнǔωǔ.člǔв(yushuwu.club)
前两天和时尧打微信电话,赵小舟从听筒里觉察出他声音不对劲。
问他是不是感冒了,时尧带着浓重的鼻音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光听他声音就觉得很难受,又聊了几句赵小舟就把电话挂了,怕他说多了话不舒服,只说等她忙完手头的事情马上就去看他。
这一天,赵小舟起得特别早,赶在上午把论述的数据整理好,做好思维导图以后就拿起衣服出了门。
来到时尧家门口,按了密码,一开门,热气迎面。
时尧正半躺在浅灰绒沙发上,身上裹了条毛毯,正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其实也不全是,更多时间他是阖着眼睛,因为实在难受得厉害。
电视画面权当背景音,还不显得那么冷清。
见赵小舟来了,时尧坐起来,招手示意她过来。
赵小舟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上,弯腰拿起茶几上那杯已经凉了的白水,转身去厨房换了杯热的,递到他手里:“喝点儿水。”
时尧摇摇头:“等会儿再喝。”
他一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声出来,嘶哑发沉。
赵小舟又接过来放到了桌上,伸手去他额头上探了探,滚烫。
她手一颤:“你发烧了。”
“嗯,早上吃过退烧药了。”
“你这样几天了?”
“两天吧。”时尧抬手揉揉太阳穴,“记不清了。”
“走,去医院。”
赵小舟过来扶他。
时尧却不大想去:“没事,就是之前运动会可能着凉了。”
“不行,必须去,你发烧呢。”
赵小舟有点着急。
时尧当然不舍得她着急,于是非常顺从地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去医院。
到了地库,时尧刚要拉开车门就被赵小舟给捷足先登了。
时尧一脸问号:“你要开车?”
赵小舟点点头:“对啊,你都病号了,还开什么车啊。”
时尧有点半信半疑:“你有驾照么?”
赵小舟一脸你还别看不起我的姿态:“我去年刚拿的驾照,正经从科目一考过来的,上路没问题。”
她虽然说得信心满满,可实际情况是,自从她拿了驾照,她一次车都没摸过。
一路无事,工作日下午的路况还是可以的,赵小舟开得很小心,车速慢的不能再慢,午后的太阳晒进来,时尧都差点儿睡着了。
在赵小舟费劲吧啦给他连拖带拽送到医院之后,她都快虚脱了。
幸亏她有一六八,不然怎么弄得动他。
时尧坐在椅子上等输液,眼睛阖着,双臂环起来,抱在胸前,长腿大剌剌地伸着。
午后的光线柔柔地撒在他的半边脸上,照得头发显出一种淡淡的琥珀色来。
赵小舟坐在他旁边,时间长了被椅背硌得生疼,于是她往前挪了挪,摊开双手,把脸埋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用手托着半边脸,偏头去看时尧,看他在柔光下呼吸均匀,沉默无言的样子。
赵小舟发现,他不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会显得有点严肃,给人一种冷峻之感。
但是他只要笑起来的时候,周身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膜就马上消散不见,只是一个浑身沾染了暖色调的男孩子。
在这个安静的午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赵小舟突然觉得很安心。
从医院回来,赵小舟还是没能将她胸有成竹的驾驶包票进行个圆满。
因为在左右两边都有停好的车的情况下,她就倒不进去了。
来回试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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