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悦不敢和周野说自己吃了药这件事,她胆小,或者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和他说,毕竟蒋南才那样坚决地骂过他。周野也不敢和慕悦说户籍很难搞定,甚至有可能搞不定这件事,毕竟男人那点尊严要他们很难在女人面前说不行,丢脸,抬不起头。所以这几天晚上两人见面都怪尴尬的,没办法像之前一样畅所欲言。周野抱着那碗米饭,抓着筷子大口往肚子里塞,慕悦则伸手扶着肚子,缩在凳子上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扒饭。真像打了蔫儿的狼和吃了坏胡萝卜的兔子。“今天还做么?”她吃了一半,感觉今天莫名其妙地有点反胃,也许是那药的副作用,总之她头晕头痛浑身没劲儿,只想吃完饭早点上床休息。可男人的身体和脑子是独立运作的,就算他心里一直想着事儿,到了该上床办事的时候,仍旧一丝不苟。“嗯。过会儿再做。你不愿意?”周野要她给出理由,“生理期不是才结束没多久。”男人只在真正要上床的时候才会认真背诵性伴侣的生理周期。周野看她略显抗拒的模样,咽进最后一口饭,同时放下碗筷,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往回算,无所顾忌地补充道,“我没记错,你上一次经期才过去九天。”她知道,她比谁都记得清楚。但她皱着眉头苦兮兮地看着周野,像在求情。从刚才开始,肚子就一直隐隐难受,好像有人在用勺子刮蹭她里面的肉,一会儿急疼,一会儿又隐痛,如蚁食,如针刺,但不敢说实话,只能乱答,“可能是冷到了吧?有些拉肚子。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突然觉得不舒服。”慕悦模棱两可地解释,又用脚轻轻地蹭了蹭他,要他体谅体谅。可周野听不懂她的隐晦之言,只搁下饭碗,坐直了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一遍,问,“怎么着凉了?你在店里放了两件厚外套不是,要是真的很难受,我等会儿去药店给你买点药。”不想再吃药了。她果断摇头,“啪叽——”一声把筷子丢在桌面上,也不管筷子尖端上的汤汁全都洒出来,弄脏桌板,整个人只扭着头往一旁弯去。对于没什么见识的无知少女来说,这点也许只是药物副作用的基本反应就能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扶着桌子,心里紧张,边干呕边落泪,脑中幻想着自己可能时日无多的场景,一时间又大力地干呕了几声,从胃里挤出些许空气。好难受。她那张小脸皱巴巴地挤作一团。慕悦很少生病,她就像是臭水沟里捞出来的老鼠,生命力强得吓人,同温室里养的那些全然不同,基本不存在会因为吹点风、刮点雨就难受成这样的情况。周野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食物性中度和病毒性感冒,觉得只有这种外来因素才会要她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反应。
“我去隔壁要根温度计来,你先上床躺着。”不怎么生病的中年男人和不怎么生病的小家伙住一块儿,要他根本想不起来得在家里准备常用药这件事。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地弯着腰摸上了床,又半睁半闭地望着他。不去医院,百度就是最好的医生,这是普罗大众的基本意识,他也不会是例外。从隔壁借来温度计后,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少女边上,像摆弄小玩具,抓起她的胳膊,把温度计塞进去,再把她手臂紧紧压住。“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他边问边抓着手机看,将常见病可能出现的症状都看一遍,思忖着过会儿要去给她买什么药。肚子还在疼,其实已经难受好几天了,起初只是凉凉的,和月经要来之前比较像。她不敢说实话,她觉得那件事最好就这么囫囵地掩盖过去,她觉得再过几天事情就会好起来,于是说谎,“就刚才,突然一下子。”听着不是太严重,周野的心情也就好一些。之前只知道别人家的小崽子体弱多病,每到流感季节就得天天上医院打针,而自己家这只,省心省力,除了每个月吃饭多花那点钱,别的啥事也没有。“那先等等体温吧,你压着别松,松了就不准了,我去倒杯水。”在中国人的思想里,热水包治百病,周野不一定完全信,但他觉得喝了肯定没错,至少热水喝不死人。那杯烫手、能将手指烧穿的被子,捏在他手里跟没温度似的,也不见他皱眉。肯定是手指上的茧子太厚了。周野常年劳作、搬砖,手心的皮肤和正常人早不是一样的,又粗又硬,指纹还会飘在那层硬壳外。她很少去摸这样的手,可能抓过一两次,都是在他心情好,想同她对外炫耀些什么。其余时候,都低调着,只许她抓自己的胳膊。倒是有另一个地方对这些硬硬的黄白色手茧有更多的印象。y蒂,或者,y道。他爱抠,他不吝啬自己对女人的爱抚,他由衷喜欢抚摸女人的身体。所以那些茧落到她身体上时,一点儿也不令人讨厌,有时候还起了缓冲的作用,不叫周野的力道实打实落在她身上。有时候,y蒂会被那些粗糙的茧摸出成群结队的y水,就从下面的口子流出来,流到他的手心。“叮——”音乐响起,五分钟已到。周野还是那张略带担忧的面庞,抓着那杯滚烫的水,一点点喂给她。她却莫名其妙红了脸,心想,自己真是学坏了,上一秒还不肯给他,下一秒就憋不住想要了。她和周野可真是天生一对。周野抽出那根水银温度计,捻着头儿在指尖转,转到合适的位置,仔细看了眼,松了口气说,“没发烧,至少不是病毒性感冒。但你们店本身就做餐饮的,也不能是食物性中毒……”“现在还是很难受么?”他仔细收好那根水银温度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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