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登时?笑道:“官爷,您来了,进来喝碗茶。”
“诶,好。”
韩四儿入了草屋,将手?上的米粮搁在了灶上,看着同样大变了模样的灶房,不禁在心下感慨。
果然还是?成亲好,且亏得是?娶了这个,若是?先前那些娇娇滴滴,压根不会干活的姑娘,外头这位爷的日子可就没现在这般舒坦了。
苏织儿泡了一碗茶递给韩四儿,便?见他伸手?接过,恭敬地唤道:“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苏织儿只觉浑身别扭,忙道:“官爷别这般叫我,我可当不起这个称呼,您唤我织儿便?行。”
韩四儿可不敢这么?喊,他笑笑没答应,只从袖中?摸出一物来,“夫人,你和爷成婚,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这些便?当是?随礼了。”
苏织儿懵然地看了眼被塞到手?中?的小袋,听着这响儿,不必猜都能知道里?头是?什么?,她试着颠了颠,估摸着至少有二钱。
“这,我怎好意思收的……”
虽听她这般说?,但韩四儿眼见她将手?攥得紧紧的,可没一点要还回来的意思,便?笑道:“您拿着,里?头还有些是?咱县太爷给的,是?贺你和爷新婚大喜的。”
这钱盛确实给了钱,但韩四儿可不敢讲,其实并不止这些,他从中?眛了一大半,苏织儿手?上的不过是?剩下的。
他们那位县太爷近来心情好,似乎是?调任之?事终于有了指望。听他们师爷说?,接任的是?个年轻的京官,也不知招惹了哪个大人物,被贬谪至此,故而他们如今这位县太爷才?能有机会摆脱沥宁。
苏织儿捏着手?上这笔对她来说?着实不菲的银两,蓦然想起一些事儿来,她警惕地望了眼仍在外头劈柴的萧煜,迟疑着开口。
“官爷,这……先前我也不好问,如今既得嫁给了我夫君,总是?免不了好奇……”她顿了顿道,“我夫君他……出身是?不是?还不错,不然不会连县太爷都帮着替他寻伺候的姑娘……”
看着苏织儿试探的目光,韩四儿眼眸暗暗转了转。
看她这般反应,显然对萧煜的身世?一无所知,外头那位爷既然选择不说?,想必是?不想让她知道,他也不敢多嘴生事。
毕竟,那位爷的出身,确实有些特殊。
说?了,莫不是?会将眼前这女子给吓跑了。
他思虑片刻,才?含糊其辞道:“好像是?还不错,但这具体?的我所知也不多,只听闻找伺候爷的姑娘一事是?爷家中?帮着打点过,给了不少钱的,所以……”
说?着,他凑近苏织儿,刻意暗示:“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夫人你还能不懂吗?”
苏织儿生在兆麟村,长在兆麟村,对这官场和世?家之?事可谓一窍不通,听韩四儿道了三言两语,便?被彻底唬住了,不但没察觉出里?头诸多蹊跷,甚至还点点头,颇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她看向在外头默默干活的萧煜,想到他从前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便?忍不住在心下感慨。
就算这家族再显赫,可一朝天子发怒,真要落得被流放这般境地,谁也阻止不了。
就是?家世?好的,总会比寻常为奴为婢的流人过得稍好些,还能让官差一口一个“爷”的恭恭敬敬地喊你。
不过纵然再好,也到底还只是?个流人,终究要被困在这个苦寒的地方,一天天地熬日子。
韩四儿走后,苏织儿看了他带来的东西,就是?一小袋粝米,两个鸡蛋和几株菜蔬,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并未因为她嫁过来而多给一些。
但好歹手?上还有二钱银子,正好可以去镇上添置些东西。
夜里?苏织儿试着将所想同萧煜说?了,毕竟这银子是?给萧煜的,并不是?给她的。
不过如她所料,她这位夫君一如既往吐出那句“随她”,一点不在乎她怎么?使这笔银钱。
正好第二日一早便?有去镇上的牛车,苏织儿当夜便?在心下打算好了要买的东西,不过翌日起来时?仍是?问了她那夫君可有想要的东西,他自是?淡声道了句“没有”。
苏织儿便?也不再多问,背了个竹篓,跑去村口赶牛车。
她上一回去镇上,还是?在年前,就是?在那镇上庙会,她好巧不巧被那孔乡绅看中?,险些便?要入了那炼狱。
此番一人去镇上,苏织儿特意用一块麻布遮了半边脸,以防一个运道不好,又?逢着上回那样的事儿。
这个镇子叫青水镇,才?入了镇,便?能看到两边设有不少摊肆,还有零零散散一些衣着褴褛的人蹲坐在角落里?,面?前胡乱摆着些东西,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以此换着什么?吃的。
这镇子虽是?不大,但作为方圆几里?唯一的镇子,也算是?五脏俱全?,能买的基本都能买着。
苏织儿也没闲工夫瞎跑瞎逛,直接依着昨夜想好的,利落地花了几十文?买了一袋子栗米和一些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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