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见萧煜还不醒,她实在没忍住,就拿了一个当自己的午食。
用这么?好的面烙的又香又软的饼子,上?一回吃是她阿娘还在的时候,苏织儿张嘴咬了一大口?后,后头都是小口?小口?细细品,唯恐一下就给吃完了。
“不必了。”萧煜随意丢下一句,就转身回了内间。
苏织儿早已对她这位夫君漠然的态度习以为常,既得他这么?说,她便也继续提铲做起了晚食。
一炷香后,她将?一汤一菜、两碗粝米饭和?剩下的野菜饼端到了内间的炕桌上?。
这一桌饭菜虽看着清汤寡水,没有?一点油星,但落在萧煜眼中,确实比他自己做出来的难以入口?的东西好上?太多。
他方才?提起筷子,慢腾腾地往嘴里送了口?米饭,就见对厢时不时抬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虽察觉却不出声,只等?着她自己忍不住开口?道:“夫君,我?瞧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种些菘菜可好?如今正是种菘菜的好时候,若真能有?所收成,我?们也能吃上?新鲜的菘菜不是。”
苏织儿这打算种菜的念头也算是一时兴起,方才?去牛三婶家,见牛三叔正在锄地,便随口?问了一嘴。
沥宁冬日长,暖和?的日子实在不多,如今趁着天暖了一些,正是抓紧耕种的好时候。
牛三婶说起她家每年都会在院中种不少菜蔬,不但能供自家吃,有?多余的还能带去镇上?卖。
苏织儿本也没那么?动心,但听到可以卖时,便不免在心下打起了主?意。
因她很?需要钱。
何况的确也跟牛三婶说的一样,种了也能自个儿吃。
虽说她嫁的这位夫君有?些特别,每隔几日便会有?县衙的官差给他送来一些食粮,但那量着实不多,有?时候东西还不大新鲜,如今她嫁过来,若还只有?这么?多,两个人吃只怕是不够了。
苏织儿已然思忖好了一肚子说服萧煜的话,然却见她那夫君闻言筷箸不停,轻飘飘道:“随你便好,以后有?些事?不必同我?商量,你大可以自己做主?。”
或是他答应地太容易了些,苏织儿眨了眨眼,不免有?些懵然,但很?快,看着他那双黯淡没有?神采的眼眸,她突然明白过来。
与?其说他好说话,不如说他压根什?么?都不想?管,就干脆撒手任她去折腾。
虽说他这般态度于苏织儿而言再好不过,毕竟再不怕像在顾家那般束手束脚,她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或许攒够了钱真的能离开这里完成她阿娘的遗愿,但不知怎的,看着他这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样子,心底总隐隐有?些不适。
但她也来不及细思,因着吃过晚食,两人便要一道度过新婚的第二夜了。
用完饭,苏织儿略有?些心事?重重起身准备收拾碗筷,但眼前人比她快一步,拿起碗筷便要出去涮洗。苏织儿下意识去拦他,却见他低眸瞅了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了句“我?来”。
在顾家时,孟氏从来只会将?成堆的活丢给她,绝不可能想?着帮她分担一二,如今有?人抢着替她干活,苏织儿觉得有?些新鲜。
她看着男人拿着一摞碗筷一瘸一拐走出去的背影,蓦然觉得不发病时这人也没这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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