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欺负了他的心上人,赶着来相帮的吧。”
说话间,太皇太后将视线转向苏织儿,面上笑意颇有些意味深长,“今日天色佳,听闻御花园的菡萏开得正好,苏姑娘难得进宫,不若同你祖母、叔母一块儿去御花园逛逛,哀家还要同陛下说说话,就让岸之那孩子作陪吧。”
太皇太后此举之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织儿应了声是,毕恭毕敬地福身告退,旋即由宫婢领出了殿外,过程中始终不敢抬首。
她一颗心乱得厉害,思绪犹如乱麻般交缠错杂,怎也理不清,若再看上那张脸一眼,她怕是会深陷进去,再难移开视线。
然她并未发现,在她身后的小榻上,一人举杯轻啜了一口茶水,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温润,然漆黑幽深的眼底,却是一片令人胆寒的凉意。
出了正殿,苏织儿迎面便见一人立于丹墀之下,那人身姿挺拔如松,唇间笑意清浅,令人如沐春风,天青色长衫衬出他一身书卷气,显得他愈发清俊疏朗,风流倜傥。
那不是旁人,正是向太后求了赐婚的镇南侯世子许岸之。
“苏姑娘。”
乍一看见苏织儿,许岸之眸中的欣悦若池水般似要满溢出来,他快走几步,行到她跟前,却是顿了顿,压低声儿担忧道:“太皇太后,可有为难你?”
苏织儿摇了摇头,将太皇太后吩咐的话又同他道了一遍,许岸之哪会不明白太皇太后的用意,闻言热情地领着苏家三人去往御花园。
苏老太太也不糊涂,晓得太皇太后是刻意在给这两孩子制造独处的机会,临到了御花园,随便寻了个由头,就带着孙氏到别处去了。
许岸之便和苏织儿在湖中的一个凉亭里坐下。
湖中菡萏或含苞待放,或吐蕊盛开,粉白的花儿藏在接天莲叶之间,放眼望去,一片无穷的碧色,伴着淡雅的花香浮动,沁人心脾,甚是消暑。
许岸之双手搁在膝上,颇有些拘谨地坐在苏织儿身侧,偶一瞥眼看向苏织儿,顿时双眉蹙起,关切地询问道:“苏姑娘,你脸色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
苏织儿轻轻摇头,她抿唇沉默半晌,方才转头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世子爷,赐婚的事还望您三思,现在劝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尚且来得及。”
许岸之闻言笑意凝固在那里,他垂了垂眼眸,面上透出几分黯然。
“你……不愿嫁我?”
“是!”苏织儿深吸了口气,答得干脆利落,“织儿心里还有旁人,世子爷值得更好的女子。”
入宫前,她便已打算好了,她是决计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可既然无法求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她只能从这位世子爷身上下手。
“可……那人已经死了!”
许岸之自然知道苏织儿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就是因着那个人,他才迟迟没对苏织儿下手,可在几天前,得知那人已死时,他欣喜若狂,赶忙进宫求太皇太后赐婚。
他承认他心思卑鄙,有以太皇太后相压的意思,但如若不这么做,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让织儿忘却那个人,转而接纳他,他等不了,也不想等,唯恐夜长梦多,生出枝节。
听到许岸之这句“死了”,苏织儿如堕云雾中,迷离恍惚。
在太皇太后宫中看见的那张脸不停地在她眼前闪现。
他真的死了吗?
这世上真的会有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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