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金安。”蕊黄微笑着,“师太吩咐了,雪雁姑娘随除女来。”
雪雁跟着蕊黄走了,我待在院子里,连廊下几盆木槿被养的很好,开得分外热烈。
鼻间萦绕淡淡焚香,我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许是绿叶树丛的关系,时有飞虫环绕,我踱步躲进廊下,只见内院传来低语交谈。
我躲在红柱后看去,空旷的高台上女人跪坐于蒲团之上,执笔抄经,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作回应;再定睛细看身后竟还仰天躺了个人,不顾礼仪地翘着一只腿搭在膝上,看着忒怪异。
“娘娘,怎的跑连廊去了?”
雪雁突然在身后唤我,我被激得一跳忙回身走向她:“蚊虫繁多,不堪其扰。”
这厢雪雁还在与我说着王氏的暖阁里搁置了多少种类的香料,可我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内里场景似乎有巨大魔力,我忍不住又回头,换了个角度才发现原本令人觉得十分变扭的姿态,不过是高高搁着的腿正好顶着女人松懈后塌下来的腰背,亲密地理所当然。
我突然想自己走走,于是遣了雪雁先回。
转悠着又来到那片让我几欲崩溃的地方,之前天太黑我竟没有发现竹林深处还有一处苑落,只是现在就着将暗未暗的天光去看,显得有些萧索。
我迟疑片刻还是提了衣裙朝里走去。
里面的场景也没比外观好多少,也不知是否遗弃不然怎么连人影都没有。
几扇大门紧闭,凑近去还能闻到陈年的粉尘味,刺鼻呛人。
正当我准备离去之际,侧边的门传来叩击声,我不由自主地屏气走上前,拉了拉依旧是打不开。
“又要到一年庙会了吧。”
突然一道低哑的声音从门隙里传出。
我被吓了一条:“你是谁?既然有人为何不出来迎候本宫?”
“我不过一介庶人,娘娘不必大动肝火。”
那人满不在乎地回答我,又问了一遍;“庙会已经过了么?”
我平复了心情:“尚未。”
“那便快了。”那人兀自喃喃,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我还见过娘娘呢。”
我惊恐于他是如何晓得的我,方才用了自称也不过是给自己虚张声势。
于是我大着胆子凑上前想看看这扇门有什么蹊跷,不想对上了纸窗被戳破后的一双眼,浑浊地像是一潭死水。
咽了咽喉咙,我大着胆子重新抬起头:“你若是宫里的人,见过我不足为奇。”
“不仅仅是宫里,我见娘娘还要更早......
“前几年宫里庙会,娘娘扮了观音娘子游街,当真风光。”
记忆被扯远,然后又急转直下,我故作镇定:“是么?我都快记不得了......”
“记不得?那真是可惜啊......”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一阵恼火:“可惜?你话说明白,没什么不能同本宫讲的!”
门里的人笑地癫狂:“当年太孙选妃满宫里都在瞧着观音娘子花落谁家,娘娘与万岁青梅竹马,结果如今轻描淡写一句‘忘了’,当真讽刺。”
脑子里越来越乱,月亮渐渐爬上高空,那人笑完后又是一阵长久沉默,久到我都快散尽耐心,他才缓缓开口:“娘娘如今得偿所愿了么?”
此人说话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我站起身挥了衣袍:“莫要胡言乱语,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不过一介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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