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这么大,有能力的人多得是,你也没本事把人家困一辈子,各人有各人的发展,各人有个人的磨砺,不需要去羡慕别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了,你瞧现在社会发展这么快,谁知道明天不会有另外的潮流覆盖这个行业?”
“守住你自己的初心就够了,不要忘了你当初为什么想做律师,咱们一家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我也很知足,你不必有太大的压力。”
吴羽欢嘴上说着不懂,她心里其实都懂。
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人,李勤年那点想法能瞒得住她?
这番话让旁边的李勤年沉默地低下了脑袋。
他一声不吭往房间里走,吴羽欢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叹息一声,没跟过去。
有些事总要他自己想明白、想通透才行。
走回房间的李勤年往木椅上一坐,昂起头,呆呆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一些道理他都懂。
活了这么多年,从刚开始的一无所有拼搏到现在,他当然不是初入职场的小白,或许就是懂得多了,心思也逐渐多了。
人一旦产生猜忌,很难再回到当初。
想当初,他见到于佩回国,心里多高兴啊。
一向被律所的同事们称为小气的他,为了招于佩进来,宁愿给杨秋红赔款,也要解除委托合同。
于佩刚进律师所那阵子,肉眼可见地与王律师不对付。
那时候他还倚仗王律师做业务呢,这样的情况下都偏帮着于佩,私底下偷偷给王律师做思想工作。
当时的他,怀着对于佩的无限信任,寄希望以后也能携手一起工作。
后来到底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仔细想想,大概是人很难平静地接受别人的优秀。
他从一无所有攒成现在这样的家底,每次过春节回老家都是长辈们口中朝小辈夸耀的对象。
在行业里这么多年,这一带没有比他做得更好的律师,这是他骄傲的资本。
可是某天,他发觉其实自己这些年的拼搏,别人说不定朝夕之间就能完成,这样的鸿沟让他内心恐惧。
仿佛是对他这么多年努力拼搏的无声嘲讽。
李勤年重重叹息一声。
哀凉的气息环绕在整个房间。
或许他妻子说得对,别人优秀是别人的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管好自己就够了。
李勤年收回视线,刚要从椅子上起身,房间门口,一只脑袋从门缝里挤进来。
吴羽乐探进脑袋,小声说:“姐夫,我能进来和你谈点事情吗?”
“进来吧。”李勤年调整好心态,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问她:“你要和我谈什么事情?”
吴羽乐往椅子上一坐,双手叠在膝盖上,神情颇有些严肃。
“姐夫,我得给你透露一件事。”
“什么事?”李勤年盯着她拘束的模样,有些好奇。
吴羽乐在膝盖上摩挲两下,没直接吐露,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句:“姐夫,你有没有发觉王律师似乎很偏袒于律师?”
“有吗?”
李勤年嘴上这样回应,心里却不知不觉想起当时于佩被东方律师所挖墙角,王展延回来却没向他汇报这件事。
他直接问了有没有这回事,王律师反而当着他的面表示相信于佩。
这么看来,王律师是挺偏袒于律师。
“怎么没有,姐夫你真的没感觉到?”吴羽乐不死心地问。
李勤年笑呵呵地说:“我看律师所的人都挺偏袒于律师啊,连新来的那个小袁,也挺喜欢跟着于律师。”
这话简直戳到吴羽乐的心坎上。
当初小袁同学进律师所的时候,明明是和她最亲近,最近不知怎么了,小袁同学不常来找她,反而和于佩越走越近。
吴羽乐心里有气,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姐夫,你难道就真不怕啊?咱们律师所里的人全都偏向着于佩,要是于佩哪天要自立门户,那不是随随便便将咱们律所的人都带走?”
刚想通一些的李勤年笑了一声,“她要真走,我也拦不住,她能把人都带走,那是她的本事。”
吴羽乐万万没想到,才片刻的功夫,李勤年突然就转换了想法。
明明刚才在饭桌上,李勤年不是这样的态度啊!
她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姐夫,你现在能这么自信地开口,是不是觉得无论怎样,王律师都是别人撬不走的人,律所靠王律师撑着,所以你才这么豁达?”
李勤年不置可否。
某种程度上,吴羽乐说得没错。
别人走不走他不知道,但他笃定王律师不会走。
王律师不走,律师所问题不大。
吴羽乐从他表情上得知自己的话没错,觉得好笑:“姐夫,那你就想得太浅了,你知道吗,王律师他喜欢于佩!到时候于佩真要撬走王律师,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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