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两个靠着塌,箕着腿(两腿伸直坐在地上,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胳膊挨着胳膊静默出神,各想各的,一时间门大殿里寂静的出奇。
良久,还是秦王最先打起精神来,他活动身体,自己站起来,又将秦鱼拉起来,语气非常平静的问他:“你要给寡人看的是什么?”
秦鱼:“是跟赵国开战的军需粮草之类的。”
秦国受此大辱,非征战不能找回颜面,跟赵国,必须有一场战争,来彰显秦国并不是好欺的。
要不然,等以后若是有哪个国家再给秦国献地,当地郡守县令都学冯亭一般行事,恐怕天下都要笑死秦国了,秦国威信何在?!
秦王压根就没考虑过谈判,他要的是秦军推平上党,以找回他被藐视的威严。
秦王看着帛书,听着秦鱼给他做的分析,权衡着要怎么打这场仗。
秦王:“六十万大军?是不是太多了?”
秦鱼:“这是我做的最坏的打算。先期派
多少大军,要大王和范相斟酌。”长平之战打到最后,成了一场国力与国力比拼的超过百万的大战,秦鱼不知道有了自己的参与之后,战事发展会如何,但他一定要做好百万大战的准备。
秦王看着眼前的粮草规划,觉着太多了,不赞同道:“也太杞人忧天了,打仗不是这么打的,用不着这么多。等武安君回来了,让他好好教教你怎么打仗。”
秦鱼也不跟他争辩这些,只是问道:“什么时候调兵呢?”
秦鱼话音刚落下,郎卫来报,相邦求见。
秦鱼倒是不诧异范雎来找秦王,他有些诧异的是,以秦王对范雎的爱重,他应该是接到赵国接手上党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门来找秦王共商大计的。
现在他跟秦王都说了好一会话了,他才姗姗来迟,便有些不大正常了。
范雎进来之后,看到秦鱼也在,习以为常的跟秦鱼见礼,然后同样交上来一封奏疏。
原来,范雎下朝之后,就跟治粟内史蒙骜一起去了内史官署查阅各地最新送来的税赋爰书。现在正是六月份,夏收已经结束,各地的赋税正在紧锣密鼓的征缴中,有离咸阳近的县,已经将税赋爰书和粟米一起送来了,离的远的地区,只送爰书,税赋会就近送至粮仓储存起来。
收上来的和没有收上来的,到底有多少,范雎得做到心中有数,才能为接下来的秦赵对战做谋划。
有范雎在,秦鱼一般都是以学习的态度旁听的,看范雎和秦王奏对,秦鱼就能直观的感受为什么历史会将范雎会商鞅做同等评价了。
听完范雎对战局和军备的统御之后,秦王长长舒了口气,对秦鱼道:“看看,这下明白什么叫老成谋国了吧?你啊,要学习的,还多的很呐!”
秦鱼非常谦虚的弯腰上前给范雎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笑嘻嘻道:“先生教我良多,多谢先生了。”
范雎忙从秦鱼手中接过来茶,温声道:“安平君天赋异禀,生而知之,是老夫受益良多才是。”
范雎可不是在说恭维话,他是真的从秦鱼身上看到了“宿慧”二字,同时也非常感慨,甚至有时候是恐惧这后浪的迅猛和厉害的。
这个时代的相国权利是非常大的,甚至掌握国君的废立大事,更能掌握国
君的生死,范雎给秦国做相邦,走出去,绝对能傲视群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每当他有此想法的时候,秦鱼就会时不时的露头让他清醒一下,看着秦鱼,范雎真不敢在秦王面前自称“宠臣”、“重臣。”
所以,在秦鱼面前,范雎一向是相让一二的,客气的很。
范雎给秦王的大军规划是从各地征调二十万大军、十万民夫开赴上党,粮草供应以靠近河内的河东赋税为主,从渭水调咸阳之粮和河内的牲畜为辅。
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击退赵军,足够了。
秦鱼知道,范雎的谋算是对的,因为历史上,长平之战一开始真的只打了三个月,两场战役,然后廉颇退至防线以内,再不出战,让秦军无可奈何,战局这才拖拉下来了。
不行,不能将战局拖拉这么久,速战速决才是于秦国最有利的,秦国有重兵,赵国没有,这就是秦国最大的优势。
秦鱼又问了一次:“相邦以为,什么时候调兵为宜?”
范雎回道:“秋收之后为宜。”
秋收之后,粮草丰足,黔首们闲下来了,正好上战场挣军功。
秦鱼摇头:“私以为,立即出兵最佳。”
亲王和范雎都看着秦鱼,听他解释。
秦鱼道:“如今虽说上党已经归附赵国了,但赵国为表重视,一定会派身份足够尊贵之人,以礼接手上党之官吏和百姓。赵国臣子中,最贵者莫过于赵王的两位叔叔,平阳君赵豹和平原君赵胜,我听说,是平原君赵胜主张接手上党的,所以,这个人,一定会是平原君赵胜。”
秦王和范雎具都颔首,表示秦鱼说的有道理。
秦鱼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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