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想过能在分享酒会上看见顾之昭,这个我以为此后不会再有交集的人。
他凭借商界新贵的身份,作为压轴嘉宾上台演讲。
深入浅出的发言,蛊惑人心的外表。
璀璨聚光灯打在他沉稳而自信的面容之上,全场鸦雀无声,男男女女都专心致志地聚焦同一方向。
我和关萌萌身份职务不算太高,座位安排靠后,免去我跟顾之昭眼神交汇的尴尬和烦恼。
我察觉到关萌萌听见这个名字,下意识侧头觑了我一眼。
怎么了,你认识顾之昭?
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引起旁人的注意,最重要的不能引起顾之昭的注意,便凑过去趴在她耳边小声说话。
哎呀,你敏锐的观察力怎么老是运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嘛?我本来想装作无事发生的,他太好看了,我就喜欢这种精英又禁欲的帅哥。
出口仍然是关萌萌式跳脱发言,我知晓她喜欢好看的人,面上的表情跟往常毫无二致,没有特别值得怀疑的地方,稍稍放下心来,隐去了那一层顾虑。
我记得顾之昭其实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
所以短暂几分钟的演讲时间在我意料之中。
压轴嘉宾下台,再经由主办方客套几句场面话,我将今晚记录的重点详细整理了一遍,听到他说酒会正式开始,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我刚刚趁上厕所的时候偷瞄一眼,酒会厅好吃的真多,有牛排有慕斯蛋糕有冰淇淋祁愿,快跟我一起去。关萌萌兴奋地双手握拳,还没真正品尝到,情绪已经点燃起来,不停催促我。
我此刻借着顾之昭演讲的余劲正好有点灵感,想把标题和开头先写出来,一边在平板上运指如飞,一边头也不抬敷衍关萌萌道:你先去,我忙完文稿开头就来。
她见我忙于正事不能分神,说了句那你可快点,率先前往酒会厅。
草稿文档和正稿文档两者来回切换,我融会贯通今晚嘉宾分享的精彩观点,很顺畅的将开头几百字写了出来。
大功告成之际,我没有留意到演讲厅已经不剩什么人,只有寥寥数几收拾打扫的服务人员。
高挑身影在我侧旁堂而皇之坐下,伴随着压轴嘉宾同款青年音:祁愿。
我手指一滞,身子微微僵硬,惊觉该来的总会来,逃也逃不掉。
关闭平板界面,我抬头展露公事公办的微笑,却没有侧头与顾之昭对视:您好,顾总,今晚的演讲很精彩,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发生这些事情怎么不来找我?
余光里一双比例逆天的长腿优雅交叠,顾之昭的架势好像听不出我话语赶人的意思,打算在这里与我促膝长谈。
我和顾总之间,好像没有熟悉到落魄了要来找你帮忙的地步吧。
尽管一无所有的两个多月里,我学会克制脾气、克制矫情、克制颐指气使的大小姐做派。
碰到旧人时还是忍不住眉心一跳,语锋流露阴晴不定的讥诮。
就算做不成情侣,至少认识几年
你不会想跟我说还能做朋友吧?
我毫不客气制止顾之昭接下来的言语,可以想象到如果他把完整的话说完,我会有多么生气。
什么做不成情侣,可以做朋友。
古早三俗小说中的弱智发言,放到现在这么写都不会有人看。
我祁愿是谁,需要他来施舍我吗?
朋友这种东西,我得势时勉强锦上添花,失势时雪中送炭者无二三。
有什么用?
我天生不喜欢欠别人。
更不要说是见证过我风光二十三年的前男友。
寻求他的帮助,怎么寻求。
在他面前摇尾乞求垂怜?
还是放下身段像他的爱慕者和追随者那样拼命地舔?
说顾之昭哪怕你不爱我,至少看在曾经好过的份上帮帮我,我不想过从枝头坠下跌到泥里的落魄日子?
我手指紧紧按住座椅扶手唰得站起身,侧转眼珠,今晚第一次同顾之昭对视。
眼里愤怒的火焰如果有实质,恨不得将我和他一起点燃:别来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后大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互相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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