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我最开心的事情,是卫姨打电话过来说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一共做了两次,现在已经控制住病情,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但是只要遵循医嘱、擅自保养、按时吃药,活到七老八十没什么问题。
父亲做完手术不能随便转移,在英国的VIP病房里由卫姨和医生护士精心照顾,待威尔森观察伤口恢复问题、身体状态没问题以后就会回国,不过最快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我听了谢天谢地,恨不得当场找个佛像拜一拜,父亲能够平安无事就好,至于远距离的分离对比这些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
好像每个没有志向的富二代,他们最终结局都是在公司挂个虚名,每天无忧无虑的打打卡、转一圈、下班了、出去玩。
父亲去英国以后,哥哥把我的岗位变成了总裁特别助理,每天坐在他办公室套间的小房间里。
哥哥还有三个常规助理,分别负责不同领域的工作,他们都集中在哥哥办公室的楼下一层,只有在涉及到自己负责范围内才会上来。
三个助理很少会凑到一起,一般轮流上来,我都见过,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美女。
据说这个美女还是哥哥亲自聘请的,早几年来公司的时候很多人都怀疑是不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不光只有身高长相,而且出身名校,精通多国语言,嘴严专业情商高,对哥哥十分忠诚,无论是让她处理工作,还是带出去接待来宾都很有面子。
普通助理和特别助理光看字面,只有两个字的不同,但实际天差地别。
我怀疑哥哥是不是为了给我一个更随心所欲的借口,哪怕父亲手术回来听到他说把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也挑不出我游手好闲的理。
天气越发炎热,即时走到哪里都有空调冷气环绕,我也懒得动弹。
终日蜷缩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玩玩手游看看电影,偶尔跟林姝意分享一下在软件上随手刷到的年轻帅哥,再随手做一些哥哥安排的无足轻重的小事。
套间的布局呈现品字形,我的办公室紧挨着接待室在右边,哥哥的办公室在正中间,里面还有一处休息室,方便劳累的时候小睡一会儿放松心情,左右两个房间分别是茶水间和会议室。
除了休息室以外,这一层整个房间隔断都由单面镀膜玻璃铸造,呈现原始建筑设计结构。
剪裁的材质创造复杂的层次感,宽敞亮堂、窗明几净,再搭配高雅奢华的办公设施和装修搭配,与放眼望去的Z城景观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算起来我搬到顶层不过一个多礼拜,见得最多的除了哥哥,竟然是纪随流。
他时常会来寻找哥哥商量项目细节,两个人一开始讨论就像是紧绷的弦,眉眼锋利,看起来很有共同语言。
他今天来的时候,哥哥恰好在楼下跟董事会汇报工作,我正低头摆弄那盆一起搬入顶楼的石斛兰。
说来奇怪,之前半死不活,来到这里没几天,它居然颤颤巍巍开花了,外围泛紫,瓣心为白,花蕊是活泼的黄,层层叠叠像是舞女的丝绒裙摆,难道花和人一样受风水的影响?
然后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停在我的视线里,顺着这具挺拔迷人的躯体缓缓上移,黑的眼、白的肤、红的唇,一下衬得刚刚被我夸赞的石斛兰都黯然失色。
之前从来不踏入我的领地,今天倒是和病草开花一样离奇。
纪随流的头发好笑,半长披散肩头梳拢到脑后变成一个丸子头,西装一本正经,脑袋却是文艺青年的调调,不知道纪叔叔怎么想的,居然没有让他换掉。
你来干嘛?我吊稍起眼睛散散看着他,手指扯住石斛兰的花瓣有一下没一下轻拽,到底辛苦养了几个月才开出的花,没真舍得把它拽掉。
来恭喜你成为卓承高层。
纪随流说着不咸不淡的风凉话,听到高层这个词语的时候,我莫名听出一股诡异的喜感来,搬到顶层可不就是成为高层吗?
我把原本交叠的双腿换了个姿势,一翘一翘的,高跟鞋尖不小心蹭过纪随流光洁的鞋面,双手捧脸自下而上对他甜甜一笑:谢谢小纪哥哥的夸奖,下次要是举办什么高层庆祝仪式我一定要请你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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