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球干脆利落击中黑球,后者呈现优美弧度通畅无碍滚入球袋,这场对手没有摸到一杆的游戏很快结束了。
台球桌边握着杆子从踌躇满志、到跃跃欲试、再到有气无力的拉斐尔不满大叫起来:不公平,不公平!我还没打出一杆,原绍青,我们重新来一把!
我慢慢啜饮呈乳白色的飓风杯中,调酒师为我调制的 Screaming Orgasm,烈酒混合轻盈的奶味在味蕾之上轻盈起舞。
随之而来的,我的白眼也快舞到天上:差不多得了,你跟原绍青打一下午都没赢,这是耍赖的第几次了?
姐姐,你怎么也帮原绍青说话,是不是没有一点家人爱了!拉斐尔把球杆往桌子上一拍,漂亮小脸整张皱起,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地冲我抱怨。
那我承认你打得过我可以吧,这都几个小时了,好累,我要去休息休息。原绍青无奈地看着拉斐尔,把球杆一收,举起手作投降状。
算了,没意思,我是学画画的,又不是学体育的,打不过很正常。拉斐尔一边走过来,一边嘴巴里还在自我开解。
我瞧他像只炸毛松鼠,心里自觉好笑,忍不住嘴上再欺负他一句:那原邵青也不是学体育的啊?
这下拉斐尔终于沉默了,他垂头丧气趴在吧台边,神色熟练地问调酒师要了一杯自由古巴,可乐、冰块和朗姆酒混合在高球杯中,闻起来隐约带有柠檬的香气,不像酒,更像是小孩子喝的气泡饮料,拉斐尔喝了一口,面上露出享受的惬意:我就是喜欢甜甜的东西嘛。
一杯尼格龙尼。原绍青优雅坐落于我的右手边,没有胜利到底的骄傲,也没有持续运动的疲惫,依旧保持着那种具有距离感的分寸和礼貌。
我有些诧异,以为他会去跟拉斐尔坐在一起。
原绍青点的尼格龙尼,与拉斐尔喜好恰恰相反,琥珀色酒液在杯中蛊惑人心,如同终年凝固的蜂蜜之湖,只是它的味道除了雅致和清透之外,余味因为金巴利酒的加入还有一丝绵长稳重的苦。
我对别的味道接受良好,唯独不喜欢苦涩。
曾经品尝过一次,从此再也没有点过。
没想到原邵青会喜欢这种酒。
我挑眉意味不明看他一眼:看不出来,你喜欢这么,有阅历的酒。
斟酌了一下,我怀揣调侃用了阅历这个词,左手边的拉斐尔懒洋洋拉长语调回我一句:哦,原绍青还很喜欢吃苦瓜,可能他男大学生天生火气旺吧。
苦瓜清火,能够明目解毒、清热祛暑、利尿凉血,多吃一点有助于身体健康。原绍青像是什么都听不出来,一本正经科普,在末尾峰回路转,对拉斐尔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多吃点,不要嫌弃它的苦味,这跟良药苦口一个道理,不然每天在学校跟那么多女同学嘻嘻哈哈,没有火也该有火了。
原绍青,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挺会告状啊?拉斐尔慌张看我一眼,火急火燎坐起来,眼神如利刃,一把一把飞向相隔一个身位优哉游哉的原绍青。
啊,有吗?我说的是事实啊,这也叫告状。原绍青将微微出汗的额发往脑后薅,无视身侧杀人的眼神,慢条斯理品尝尼格龙尼。
他的手很好看,指甲整洁,形状优美,散漫托住酒杯,素白与晶莹,相互辉映,像是大师手下精雕细琢出的无瑕艺术品。
原绍青,我发现我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不应该听到你说家里要来Z城考察新业务时自告奋勇带你一起。
话说出口再掩盖也于事无补,拉斐尔知道我素来了解他有事没事喜欢撩拨一下的个性,见我表情如旧没有生气,所以破罐子破摔趴回吧台,放出一些威力近乎于无的狠话。
听说你们大四实习准备自己创业,想好做什么了吗?
拉斐尔的话提醒了我,大三暑假结束他们就要着手开始实习。
父亲原本打算让他直接在祁家旗下从事艺术行业的公司入职,毕竟意大利拉斐尔家的公司发展大头也在艺术文化领域,将来两者合并互通有无,便于海内外两条线双线并进。
我跟拉斐尔打电话的时候随口问过,他却没有按照家里安排的捷径来走,处处有自己的打算,预备和原绍青合伙创业。
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但性格执拗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这就是我的好弟弟。
嗯,想好了,打算成立一个从事艺术投资的公司,名字已经注册下来了。拉斐尔一手支撑侧脸,大半个人没骨头似的趴着,一手漫不经心地摇晃玻璃杯,里面的冰块融化了一点,沉沉浮浮,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多彩的光晕。
叫什么?
斐青,拉斐尔的斐,原绍青的青。
他一本正经回答我。
额,你们好懒啊,而且不觉得这样很gay吗?
我有点无语。
这公司名字好听跟创始人没什么关系,主要依仗于爹妈给儿子名字取得好。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拉斐尔和原绍青不约而同瞪着我。
拉斐尔用力搓了搓两边胳膊,声调夸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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